鳳楹認真的聆聽著芙蕖上神所說的每一個字。
只是她的心,已經冷到了極點。
“齊無暇后悔毀了從前的婚約,再加上他對那位采茶姑娘念念不忘,甚至還放縱自己在夢里與那位姑娘沉淪了一場……”
芙蕖忽然停頓了下來,然后看向抿唇不語的鳳楹,輕聲問道,“還想聽嗎?”
“多謝上神指點迷津,晚輩已經將所有的事情都梳理清楚了……”
“昨日種種譬如云煙,既然已經是上輩子的事情了,這輩子倒也不必糾結掙扎了。”芙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然后有些疲憊的打了個哈欠,“倒是靈兒那丫頭,平白無故的受了你的一頓教訓,你也該去向她致歉一聲。”
“多謝上神,晚輩知曉。”
“對了,論起輩分,那丫頭也算是我的半個外孫女,你莫要太欺她,”芙蕖輕聲說道,“畢竟本座的脾氣不算太好,最大的毛病便是護短。”
“從前西王母也曾說過,鈴兒很好,會讓人無條件的偏疼與寵愛……”
“因為她值得。”
彼時,芙蕖上神臉上的笑容,看似溫柔,實則帶著凌冽的鋒芒。
鳳楹苦笑著點了點頭。
“本座乏了,你自便吧!”芙蕖飄然一躍,穩穩當當的落在了那片碩大的黑色蓮葉上,再次打起了瞌睡。
六月初一。
鈴兒一行人已經回到了廣安城。
晌午后,和煦溫暖的陽光透過菱花窗,照耀在相對而坐的兩抹纖細的身影上。
圓形的紫檀木矮幾上擺放著一套茶具。
雕刻著青松圖案的青花瓷壺在陽光的照耀下,頗為耀眼。
“鳳姑姑?”鈴兒捧起了自己面前的那杯茶,小心翼翼的抿了一口。
茶香濃郁,回味甘甜。
“這種茶,名為春意濃,唯有白云山中才產出這種茶。”鳳楹緩緩抬眸,看向鈴兒的目光中不似從前那樣鋒芒,反而多了幾分柔和,“是不是很意外?”
“有點。”鈴兒坦然的點頭,“我以為您還在生氣。”
“生氣?”鳳楹自嘲一笑,“我憑什么生你的氣呢?從頭到尾,錯的那個人就不是你啊……”
“鳳姑姑,您究竟怎么了?”鈴兒不經意的挑起了眉梢,眼底多了幾分好奇。
“其實我今天想要見你,是想親口對你說一聲對不起。”
“啊?”
“之前在酒樓,我不該對你說那般嚴苛的話。”鳳楹誠懇的說了一聲抱歉。
“鳳姑姑,您今兒個真沒事?”鈴兒瞇起了眼睛,眼底多了幾分狐疑。
“我去拜訪過芙蕖上神了。”鳳楹徑自端起了自己面前的那杯茶,一飲而盡,“我一直以為春意濃需要細細品味,如今才明白,這茶,像極了酒,初次品味覺得格外柔和,可囫圇喝下去之后,才發現后勁太大,凡人根本就承受不住。”
鈴兒總覺得鳳姑姑的這番話,話里有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