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雅姐姐,發生什么了?”對上了她笑意盈盈的眼眸,鈴兒輕聲問道,“你曾說過我們是無話不談的姐妹……”
“倒也沒什么,”柳書雅垂下眼瞼,低聲感嘆道,“陛下昨兒個歇在了芳華宮。”
“芳華宮里,住了旁人?”鈴兒皺著眉頭問了一句。
“嗯。”柳書雅輕輕頷首,“芳華宮里,住著王語璇,她是左相王冕的嫡孫女,于今年初夏時節入宮的……”
“這?宮中怎么會有旁的女人呢?早先陛下不是已經說過不會廣納后宮的嗎?”
“那王語璇是我派人接到宮里來的……”柳書雅臉上泛起了一抹淡淡的苦澀笑容,“我這大概就是作繭自縛吧?”
“書雅姐姐,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鈴兒總覺得這件事有點蹊蹺。
“這事兒要從半年前說起……”柳書雅無力的嘆息了一聲,“鈴兒,你有所不知,半年前長安城里爆發了一波天花,城中所有三歲以下的孩童,基本上都染上了天花,就連太子都不曾避免……王老夫人祖上是行醫的,家中有一張可以醫治天花的妙方,聽聞長安城中天花肆虐,那王老夫人帶著王語璇一同入宮來見我了。”
“王家提供的方子的確有用,太子也在王語璇的照顧下逐漸的痊愈了,后來本宮問她可要什么賞賜,她居然跪在了本宮的面前,懇求本宮給她一次侍寢的機會。”柳書雅的語氣越發的酸澀了,“我派人暗中打探了一番,才知道早在圣上未曾登基之前,王語璇就心儀陛下了,當年太上皇為太子選妃的時候,王語璇也在名單上,只是不巧她那是忽然生了場急病,整個人都是昏昏沉沉渾渾噩噩的,反反復復的病了三個多月才好,也因此才耽誤了入宮的時機。”
“所以書雅姐姐就答應了?”鈴兒緊蹙眉頭問道,“姐姐將王語璇留在芳華宮,可曾與陛下商量過?”
柳書雅無力的搖了搖頭。
“姐姐處理這件事的方式,有些糊涂了。”鈴兒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輕聲說道,“姐姐與陛下感情親厚,陛下為了不讓姐姐傷心,寧愿自己扛著壓力也不愿意讓姐姐受委屈,姐姐怎能一聲不吭就在后宮安排了旁的女子住下呢?”
“鈴兒,我以為……你會安慰我。”柳書雅忽然間就紅了眼眶。
看著她這幅模樣,鈴兒是又心疼又生氣,“姐姐能否告訴我,為何會同意將王語璇留在宮中呢?”
“王語璇溫柔大方,生的也是花容月貌……”
“那姐姐愿意和她一起分享陛下的寵愛嗎?”
柳書雅下意識的搖了搖頭,心中越發的苦悶了,“我若是愿意的話,現在大概也就不會這么難受了吧……”
“姐姐,這件事還是交給陛下處理吧。”鈴兒默默地握住了她的手,溫柔的叮囑道,“大嫂曾經說過一句話,她會事事以大哥為先,那是因為她心里清楚她先是大哥的妻子,再是子晴子朗的母親,夫妻之間,若是沒有信任作為基石,將來必然會生出誤會從而影響感情。”
聽到這番話的柳書雅,若有所思。
與此同時,上書房。
不到半個時辰,皇帝已經輸了三盤棋了。
葉駿緩緩起身,面朝南宮燁拱手說道,“陛下可是有什么煩惱?微臣愿意替陛下分憂。”
“葉駿啊,你覺得你和鈴兒會互相信任一輩子嗎?”南宮燁語氣失落的放下了手中的棋子,心情復雜的問道。
“會。”葉駿回答的斬釘截鐵。
“朕曾經也以為自己和皇后可以互相信任一輩子,可眼下似乎一切都變了。”
“陛下若是與皇后生出了誤會,還是早點解釋清楚比較好,女子大多敏感多思,哪怕是一顆黃豆大小的事情,也會被他們無限放大,最后成了西瓜般大小。”
“眼下是皇后欠了朕一個解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