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處宅子原本是司農寺一位官員的宅子,前不久告老歸鄉,帶著一家老小返回原籍了,這處宅子便委托牙人幫忙出售,不過暫時還未售出,所以一直空著。”
不良人散在城中,消息最是靈通,知道這宅子最近空著,今天便直接臨時借用了。
“這宅子挺不錯的,要賣多少錢?”
“回少府,這宅子所在這永安坊屬于城南了,這邊稍偏一些,有些坊甚至整坊都空著,被人種了糧食和蔬菜呢,價格并不貴,若是少府想要,我幫少府找那牙人說一下,頂多三百貫就行。”
三十萬錢,京師一棟得有二畝地千余平的宅子,有宅有院,難得的是前主人打理的還不錯,家具等一應俱全,甚至園子里的花木養的也很好,只要買幾個奴仆然后就能拎包入住了。
魏昶帶著幾個不良人手下大步進來。
秦瑯豎起一根手指在嘴邊,示意他先不要說話,然后招他到一邊在他耳邊低聲交待了幾句,魏昶點頭,把老張扛起到后院去審問去了。
麻袋解開。
狼狽不已的老張先是打量了四周一眼,看到魏疤面和一群皂衣不良人,憤怒的喊道,“魏疤面,你不想活了,敢綁架朝廷命官?”
魏昶黑著臉。
他身邊一名不良人前趨一步,拔出一把匕首頂在老張喉嚨前,老張感受到那冰涼,立即不敢再喊了。
“張隊頭,實在對不住,我們長安縣新來一位判法曹的縣尉,年輕且氣盛,一來就讓我一日內破了郭員外案,若是不能限期破案,他就要革我的差事,甚至還威脅要清查我老魏以前的案子根底,你知道,干我們這行的,黑不黑白不白的,誰屁股底下也不可能干干凈凈,若是真追查,我老魏估計就沒好結果了,我也實在是沒辦法了,所以才出此下策,就請老哥幫我個忙,把你知道的都告訴我,我老魏一定牢記這個人情,必有后報!”
老張眼睛盯著魏昶不吭聲。
“張老哥這是不肯給面子?非要看我老魏下水了?那沒辦法了,我老魏也只好臨死拉個墊背的先,一會就請老哥先上路了。”
“你敢!”老張也摸不清這魏閻王哪句真哪句假,可在長安街面上混的人都知道,這魏閻王手辣心狠。
魏昶笑著道,“我想好了,一會送走老哥哥后,我就再弄具賤婢的尸體來弄爛了放一起,然后我就上報說郭員外家的那新羅賤婢其實是受你指使投毒,然后盜取金銀,結果因為你二人分贓不均內訌,你被心懷滿的賤婢突襲殺死,你臨死前反擊,又刺死了那賤婢,同歸于盡了。”
老張聽的冷汗直流。
“不會有人相信你的鬼話,這根本沒人信。”
“誰知道呢,也許有人信了呢,反正今天破不了案,我老魏也是無路可走,倒不如冒險一試。”
老張沒想到這魏昶居然如此狠辣心毒。
“我說我說,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訴你。”老張慌了。
“好,我聽著。”
老張這下一五一十的把那天他們在街鋪所看到的情況都如實告之,比如當天郭家出來幾個人去找大夫,而他們街鋪當時又有誰去盤問等。
魏昶又問了下案發當天早些時候和晚一些時候郭府門外的動靜,包括往來車馬人員等等細節。
“我知道的都說了,放了我。”
魏昶眼神兇惡的看著老張,老張忙道,“我一會從這離開,就當什么事都沒發生過,我們今天根本沒見過。”
“我能信的過你嗎?我覺得還是只有死人才最可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