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瑯在馬上跟著搖搖晃晃,離開一個多月,再回來打量著長安城,好像很陌生,又好像沒什么變化。
街上依然比較冷清,看不到什么行人,坊墻高聳,坊門緊閉,因為突厥前鋒騎兵已經出現在了渭北,因此現在長安城已經開始實行戒嚴,就算大白天的坊門出入也要接受左右驍右的檢查,街道上更是增添了許多左右武候衛的巡騎。
長安城新增添了不少鼓樓,這些鼓樓是馬周主持修建的,上面有大鐘大鼓,專駐有鎮撫司的士兵,負責早晚擊鼓開門閉門,遇警時敲鐘。并且還能通過旗幟煙火號聲等來傳遞信息,使的長安這么大城池內的信息傳遞速度大大增加。
這就好比是在長安城里新增了許多烽火臺,比起原來靠武候巡騎的往來奔跑傳令可高效多了。
馬周他娘的是個人才。
可惜這樣的人才鎮撫司終究是容不下的,李世民已經發現了這位寒門士子的才能,暫時還只是授了個門下省的臨時差事,但這不過是個過渡,再等段時間,便會正式授他要職了。
馬周必將一飛沖天,青云直上了。
鎮撫司將少了一個大才,秦瑯卻為馬周高興。
馬周這樣寒門士子能夠出頭,這是他的幸運,也是天下寒門的幸運,甚至是大唐百姓們的幸運。
相比之下,更喜歡用門閥世家的廢太子建成,李世民無疑胸襟更開闊些,或許這是他得位不正,更加需要天下人心,但結果不正是秦瑯想看到的嘛。
微風起,居然有一絲涼意。
秦瑯陡然醒悟過來,入秋了。
如今已經馬上八月了,秋來了,突厥人也來了,李世民繼位之后最大的一次考驗來了,這也是大唐最大的一次考驗,邊關打開,放幾十萬突厥大軍深入長安城下,這一手玩的太險了,一旦失手,李世民和大唐都將陷入萬劫不復之地。
秦瑯已經沒有了先前玄武門之變時的那種淡定,那時的他認定史上李世民是勝利者,所以根本不去想過程的事情。
然到此兩個多月,特別是此次河北之行后,讓他明白,就算知道結果,可這過程也并不容易。
豹子頭雖然醉了,可依然還是準確的回到了平康坊的翼國公府門前。
阿黃趕緊迎了出來。
“一直等三郎你回來呢,怎么入宮這么久?”
秦瑯把錢袋子解下,“一共一千三百六十五金。”
“太子賞的?”
“下午陪太子妃到拜見陛下,那零頭的三百多金是從陛下那贏的,剩下一千是殿下賞的。”
阿黃沒問秦瑯去太極宮的原因,收下金子,“馬周搬到門下省內去住了,方便當值,咱們府上得另尋一個賬房了。”說著,他把金子送去內院給玉簫,原來府上都是馬周管賬,玉簫管錢。
進入內院,便碰到鄭十三娘。
她看到自己停下腳步,愣了下,最后叫了聲三郎。
“玉簫娘子聽說三郎回來了,此刻正在浴室洗浴。”
“哦。”秦瑯本想問下她近況,可是張了張嘴,還是閉上了,鄭十三娘對他點了下頭,轉身走了。
秦瑯突然覺得有些孤單。
這宅子太大了,占地二百余畝,越發覺得空蕩。
或許自己是時候該生幾個孩子,給這宅子帶來些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