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翼國公,李藝絕對要反,我敢以項上人頭擔保!”
秦瑯笑笑。
“趙治中對朝廷忠心耿耿,陛下清楚,我也了解,不過朝廷豈能因為這些就治李藝謀反之罪乎?”
這話其實就是告訴趙慈晧,大家都心知肚明李藝不是好鳥,但這事上,朝廷除非掌握更多的證據,否則不能先出手。
“我此來,便是奉皇帝旨意前來查明此事的。”
趙慈晧笑的有點勉強,“可翼國公只帶百騎而來,萬一李藝謀反做亂,只怕控制不住。”
“李藝早就是一籠中困鳥而已,他不反則已,一反則自尋死路也,對付李藝,僅此百騎便足矣。”
秦瑯的話當然不是吹牛。
若李藝現在是在幽州,那秦瑯不敢說這樣的大話,李藝在幽州割據稱雄多年,勢力雄厚,當年連竇建德發十萬兵都久攻不下,可畢竟如今不是從前。
李藝歸附大唐,武德五年平定劉黑闥之后,他也被朝廷征召入朝,此后便再沒能返回河北。
如今雖說出鎮在外為刺史,可涇州就是個牢籠,前有原州蕭關門戶,又有涼、靈二鎮堵住與塞外的聯系,南有豳州封堵,長安距此也不過三百里而已。
最重要的一點,朝廷其實早就在防李藝,李淵時便防著他,李世民掌權后更是嚴防。
李淵時李藝好歹還是天節將軍,統領關中十二道中的一道兵馬。
這個天節將軍很重要,以李淵時的軍制,把關中地區劃分為十二道軍區,以十二位將軍統領。
這種軍區制與十二衛府制完全不同。
軍區制使的李藝擁有了統兵權、調兵權,并有民政財稅等權,這是比普通邊州都督更大的軍權。
相比起原本十二衛統將,統軍府統兵,兵部掌調令,皇帝則擁有選將權的這套制度來說,關中十二道的軍區制度,讓大唐在開國之初,面臨長安周邊復雜的軍事形勢時,諸將們有更高的決策調動權,不必事事請示聽從朝廷調動,以免貽誤戰機。
李藝憑天節將軍這個身份,可以調動涇州、原州、豳州等長安西北這條重要門戶通道上的各衛轄下的統軍府兵馬,也可調動諸州的錢糧財稅。
可這個重要的職位,在李世民成為太子之后,便給直接罷除了。
整個關中十二道和關中十二將軍,都被一次罷除。
隨后李藝被從豳州調到涇州,再接著他北伐行營副帥,行軍總管之職也被解除,于是只剩下了個涇州刺史之職。
涇州刺史,只是個文職,連涇州本地的統軍府府兵都調動不了,更別說原、豳等州的兵馬。
涇州不是幽州,李藝在這里沒多少威望,沒有了朝廷給的身份,他就是虎落平陽。
雖然身邊也還有些親信心腹,但又能折騰起什么浪花來?
秦瑯的鎮定自信,讓趙慈晧都有些驚訝。
畢竟李藝的名頭可是極響亮的,在前朝之時便鎮守幽州,威鎮塞外諸胡。這種名將,對于趙慈晧這樣的文官來說,還是有很大威脅的。
“走吧,入新平城。趙治中,我來的消息沒有透露出去吧?”
“沒有,只有職下和楊統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