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草原上,雖然牧民們不需要種莊稼,但他們會把草原上的牛糞翻曬,然后把干牛糞撿回家做燃料,做飯取暖燒水,無不都是用牛糞。
墊圈的干草混合了牲畜糞尿,換下來后堆積發酵,變成了腐爛的有機肥。
莊丁們拿著筐挑著一擔擔肥料走在田間地頭,然后把肥料一把把的均勻撒入田間,對于他們來說,絲毫不覺得這些有什么臟的,發酵后的肥料其實也沒有什么臭味。
一把肥料撒下去,這田里就能多增收一把糧食。
“過些天會有一批牲口送來,你們準備好接收,要好好照料。”
“什么牲口?”老王趕緊問。
“主要是牛馬。”
旱地適合馬耕,水田則適合牛耕,甚至在江南,還普遍用水牛耕田,水牛比黃牛更適合水田,它們體積大,腿也粗,不怕蹄子陷沒。
秦瑯的牲口是從幽州邊市運來的。
過去漢商深入草原與胡人交易,主要還是拿布匹絹帛換皮毛,也用一些木碗啊陶鍋啊等換牲口等。
但是現在幽州邊市上,最受歡迎的商品卻成了易于攜帶販運的鹽茶糖酒,這東西價格高,但深受草原上貴族們的喜好,尤其是現在從中原傳過去了奶茶喝法和馬奶酒,奶里加茶,再加上鹽煮,那是極美味的,當然,有身份的貴族們,還要在奶茶里加上糖,糖越白越有面子,越大顆越體面。
現在幽州秦家口市場上,一頭上等的大公牛,居然只要十斤白糖,中等的母馬才換十五斤白糖。
而那冰糖更是被炒成了天價,一斤冰糖就能換兩頭大犍牛。
就這價,結果各部落來的胡商們,還在那里爭的頭破血流呢,突厥各部商人們這個開口要一百斤那個要兩百斤的,結果人家鐵勒和室韋、契丹、庫莫奚等部落的商人們不干了。
市場上每日供應的糖非常有限,來來去去也就那幾個供應商,一是大唐朝廷轉運司的常平倉糖倉的糖,從秦瑯這里用批發價買進的,然后運到邊市來賺錢,但數量也不多。
然后是皇帝內坊糖,這是皇帝額外從秦家糖場拿到的糖,也一樣有部份運到幽州來賣,數量更少。
剩下的自然也就是長孫家程家等各大秦瑯白糖經銷商們了,中原各道劃界經銷,但對于邊市,是沒這限制的,所以大家都拿出些糖運到邊市為賣。
問題是現在秦家的白糖供應量有限,所以大家手里糖都不多。
供不應求,價格自然就節節攀升。
而除了幽州這邊的邊市,現在西北的吐谷渾啊吐蕃啊這些番人也要糖啊,也一樣是猛開高價求購。
從遼東跑過來的高句麗人來的晚點,開口就想要一萬斤,結果差點沒被突厥室韋鐵勒契丹等群毆了。
一百斤都要不到,你一家還想要一萬斤?
這些胡人們手里也沒啥好東西,拿的出手的不也就是牲口最多,然后是皮毛、草藥等,遼東的高句麗、靺鞨人手里則還有點海東青啊,東珠啊人參這些玩意。
現在幽州那邊,有糖的就是大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