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瑯接過禮單看了會,東西很豐盛,可不是平常拜見之禮。
“我阿爺自高州來信,說今年嶺南天氣不錯,已經把甘蔗都種下去了,甘蔗都出了苗,長勢喜人,今年比去年甘蔗種植更廣,預計能榨更多的糖,為翼國公提供更多灰糖。”
秦瑯呵呵一笑。
不論是馮家還是寧家或陳家等,哪怕是談殿這些俚人,他們現在都不能忽略甘蔗種植的好處,嶺南的天氣好,種水稻甚至能一年三熟,所以那種其實基本上不會缺糧,但種糧食運來中原,運費太高。
可種甘蔗不一樣了,那邊的天氣種甘蔗長勢好,產糖量高,更重要的是,甘蔗可就地榨汁煉成粗糖,然后北上販賣,糖的收益高,還便于運輸販賣。
尤其是如今長安這邊掌握了當世最先進的白糖法后,嶺南的糖收益更高了。
嶺南種糖,但自己只掌握了最低級的灰糖生產法,他們只能把灰糖賣給秦瑯加工成白糖,所以他們都離不開秦瑯。
馮智玳先拿甘蔗種植來說事,估計也是想借此表明他們對秦瑯的重要性。
“我聽說最近嶺南那邊有些亂啊,令尊似乎和談殿又打起來了?而且令伯馮暄和你表舅冼寶徹也跟令尊又在鬧?”
秦瑯對著有些緊張的馮智玳搖搖頭道,“從武德四年嶺南歸唐,到如今貞觀二年了,這都六七年了,可嶺南總是這般混亂不堪,長安可是極不滿意的。”
“你可知道,昨日陛下召我入宮,提起嶺南最近這些亂子,是發了火的,甚至要發兵江淮數十州之大軍征討嶺南叛亂,是我力諫乃止。”
馮智玳額頭汗流不止。
他知道這些是真的。
“翼國公,家父向來對朝廷忠心耿耿,歸唐以來,從不敢有二心,如今是談殿等俚賊煽動羅竇等州俚僚蠻做亂,家父也是為安穩嶺南,為朝廷平亂啊。”
秦瑯笑笑。
“我當然是相信令尊的,但問題是朝廷許多公卿大臣們不信啊。”
“還請翼國公幫忙。”
“其實這事情也簡單,只要令尊請旨入朝,來長安當面向陛下奏明嶺南情況,表明忠心,這些猜疑便都煙消云散了。”秦瑯說道。
馮智玳聽到讓他父親入朝來,暗里有些心驚,可也沒敢拒絕。
事實上,他爹又不是沒來過長安,二十多年前,仁壽元年時,嶺南五州俚僚叛亂,馮盎便入長安向天子楊堅請討叛亂,亂平,授金紫光祿大夫,隋大業七年,又率子弟入洛陽,隨楊廣征高句麗,遷左武衛大將軍。
馮盎現在是高州都督,上柱國,耿國公,統領高羅春白崖儋林振八州,另外幾個兒子也各任一州刺史。
總的來說,馮盎地盤很大,后世海南島、雷州半島,湛江、茂名、陽江等地都是他的地盤,與寧氏家族隔著云開大山相鄰,他占據了后世廣東西南沿海一帶,和整個海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