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國忠現在不但得皇帝喜歡,也很受長安貴族公卿們的喜歡,因為他之前送的空頭禮,現在都已經兌現了,秦帝臣從豐州運來了大量的牲畜、皮毛等,不但兌現了之前答應的禮物,還又加了一份。
這樣懂禮貌的懷化郡王,誰不喜歡呢,何況這家伙現在又是皇帝的姐夫,又是秦瓊的義兒,入了秦氏家譜的。
豐州的郁射部,現在已經是徹底的歸附了大唐了,秦國忠現在長安也是樂不思蜀,不管是真是假,反正他表現出來的確實是這樣。
哥倆進了衛國公府,坐下喝茶。
“郡王在長安可還住的慣?”
“兄弟這是生份了不是,叫哥哥便好,我以前從沒有想過,這世上還有如此美麗的城市,這里太好了,我這輩子都不愿意再離開了。”
“那哥哥的部族呢?”
“他們已經是大唐的子民了,自然有大唐的牧民之官負責管理的。”
這家伙,很聰明,說話滴水不漏,不過秦瑯心里清楚,越是如此,越說明這郁射設不簡單,沒有誰會輕易的讓出自己的利益。
不管他叫郁射設阿史那摸末,還是懷化郡王秦國忠,都一個德性。
他只不過很聰明的以進為退罷了。
起碼到現在為止,他的那一萬帳人馬,依然還是由他的兄弟國盛和兒子大臣統領的,那些郁射部的突厥人,肯定更聽從他們的話。
朝廷上現在對于內附突厥和雜胡諸部的安置問題,吵來吵去一直沒有個徹底的結果。
越吵反倒是越復雜了,各種聲音滿天飛。
可秦國忠就是不主動吭聲,說是一切聽從皇帝的安排,但秦瑯相信他肯定有自己的底線和訴求的。
雖說這家伙入了秦家的家譜,跟他稱兄道弟起來,但秦瑯可不會真就把他當自己兄弟,在民族政策上,這事關大唐未來幾百年的安危,這種基本國策一定制訂,會對以后的皇帝和朝廷都有極深的影響,這就相當于最高法的典型判例。
“哥哥可聽說了最近嶺南那邊的一點亂象?”秦瑯問。
“聽說馮盎要入朝了。”秦國忠道。
“嗯,馮盎是值得相信的,不過嶺南還有許多不值得相信的俚僚,如談殿這些俚帥,一直不服王化啊。”
秦國忠呵呵笑著,“兄弟可有用的著我的地方,盡管說!”
“其實倒不是我用的著哥哥,只是一個建議吧。”
秦瑯建議秦國忠派一個兒子,從豐州抽調個三五千部族勇士南下嶺南,進駐廣州或桂州、交州之地,助朝廷討伐俚蠻。
“哥哥部族勇士眾多,個個弓馬嫻熟,到了嶺南,那就是虎入羊群啊。塞北十萬部族,十丁抽一,便也能輕松抽調個五六千人馬,由我那侄兒率領南下走一趟,到時這功勞白撿一樣到手了。”
“嶺南天氣炎熱,我們突厥人不耐熱。”
“秋天去,春季回,不用呆到夏天。有朝廷負責后勤糧餉和裝備,部族勇士們騎上馬兒就走,也不用攜家帶口驅趕牛羊的,甚至在揚州可以直接坐船南下,可從長沙直驅桂林,都很方便的。”
“這功勞一立,滿朝上下,誰還能置疑哥哥對朝廷的忠誠,誰還能再置疑哥哥的實力呢?”
秦瑯笑著忽悠著秦國忠,讓他答應調幾千部族青壯戰士南下嶺南。
說是南下走一趟而已,但真要是過去了,可就回不來了,北方草原人不耐南方熱沒錯,可也沒說就生存不了。
調這些突厥戰士去嶺南干俚僚蠻夷,這可是非常有意思的,怎么也比溫彥博他們主張的把這些突厥人安置到長城以內的中原地區強的多啊。
這些家伙到了嶺南,就算哪天要鬧起來,他們難道還有本事從廣州一直騎馬殺回塞外大草原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