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嶺南亂的太久了,陛下很不滿意。朝廷需要的是一個安定的嶺南,是一個繁榮的嶺南。耿公,你是陛下所信任的臣子,在嶺南又德高望重,實力雄厚,要發揮出中流砥柱的作用啊!”
秦瑯說,“談殿等只是嶺南的井底之蛙,連夜郎的實力都沒有,卻也想學夜郎自大。耿公你也是見過大世面的人,跟他們那些井底之蛙不一樣,你看看如今之中原,是如何的強盛。”
曾經把楊廣困在雁門數十天,朝不保夕差點被俘的突厥人,如今頡利大汗都已經向大唐稱臣進貢了。
當年的始畢大汗之子突利小可汗,現在更是已經接受了大唐皇帝的冊封,光明正大的接受金狼大纛,直接拉著自己統領的東部諸部,以及契丹、奚、霫、室韋等自稱突利大可汗了。
漠北的鐵勒薛延陀首領乙失夷男,也受封大唐冊封的真珠可汗封號,在漠北樹起了黑狼大纛。
西突厥的泥孰可汗和莫賀咄可汗還在內訌,大唐以天山南北為界為他們劃分地盤,讓他們共治,各稱大汗,結果兩位西突厥大汗也不敢有異議,雖然在西域依然各自攻伐,可起碼,他們雙方都還是共同上表稱大唐天子為天可汗,朝貢稱臣。
強大的大唐,雖然還未恢復到大業初那般的強大,可鋒芒畢露。
“我可不敢稱德高望重,更不敢說實力雄厚,我只是為朝廷守邊而已。所謂十萬之兵,那都是外面的謠傳啊,衛公切莫相信。”馮盎淡淡的應道,“談殿先前與寧長真背叛朝廷起兵,某等奉旨討伐擊敗后,談殿又不死心,暗里煽動羅竇二州垌蠻叛亂,攻擊州縣,劫掠漢民,實是罪不可赦。”
“我身為朝廷官員,也只能盡力而為,召集鄉民義士,共擊賊蠻。我等在嶺南,盼朝廷天軍如久旱盼甘霖啊。”
“從隋末到如今,嶺南確實混亂太久了,斷斷續續已經打了十幾年,百姓深受其苦。上次平叛鄉兵義士們的賞賜也還沒有定,傷亡撫恤也還沒,現在談殿又亂,嶺南州縣已經無錢再募集鄉勇,也無錢再更換裝備武器了。”
“事實上,朝廷要在嶺南裁并州縣,清民入籍,開征稅賦,許多先前響應征召參與平叛的許多俚僚忠義,現在也多有怨言,表示不能理解,若是談殿卷土重來,只怕將掀起一輪更大的叛亂!”
秦瑯呵呵一笑。
這個馮盎,老江湖了,這個時候也知道說困難談條件。
“耿公啊,二郎就親自統領著五萬馮家軍,耿公手里也還五萬人馬,據說還隨時能再征個十萬不成問題,怎么就鎮壓不了叛亂?現在朝中可是不少人在說,這是耿公有意在養賊自重啊。”
話音雖輕,可暗藏鋒芒。
馮盎面色不變,“我馮家一腔忠心熱血,卻被人如此誣篾,真是令人寒心齒冷。”
秦瑯一笑而過。
旅賁護衛著一路抵達長安城下。
巍巍長安。
“耿公,與當年隋之大興城時相比如何?”
馮盎來過長安數次,第一次來還是在楊堅仁壽年,不過那時,這座城不叫長安,叫大興城。
后來也來過幾次,再后來楊廣繼位后遷都洛陽,馮盎便陪侍洛陽,再沒回過長安了。
一恍,也有十來年了。
隋大興城,已經更名為唐長安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