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的阿儂眉頭緊鎖。
“去請垌中長老們前來商議!”
阿儂十四歲嫁給丈夫儂福全,丈夫是金雞寨的少主,公公儂貴是金雞寨的垌主。金雞寨也擁有千戶,并且還有十幾個小溪垌,合起來也是超過萬口的大寨。
而金雞寨能有這般勢力,正是因為占據了邕州通往嶺南的必經之路。
儂貴是個有本事的人,他大力發展馬幫,搞起了運輸,邕交商路在他的經營下,金雞寨儂家越來越強。只是公公后來在一起往交州販茶葉的途中被交蠻襲擊殺死,丈夫也是在那次受了重傷從此癱瘓。
年輕的阿儂美麗而聰明,也是出生于一個左溪大寨儂家,自小還讀過書習過武,十分聰慧美麗。
公公突然被殺,丈夫癱瘓,孩子還幼小,在這種艱難時刻,阿儂輔佐丈夫處理寨中事務,實際上丈夫受傷后性情大變,根本無心處理事務,寨中事務都是阿儂以丈夫的名義在主持處理。
丈夫癱瘓了三年,也暴躁了三年,一心酗酒,一醉就打她,她忍了三年,人前總裝作沒事,盡心打理寨中事務。
三年后丈夫酗酒醉死,留下她和一雙年幼的兒女。
好在這艱難的三年,也磨練出了她的本事。
丈夫走后,年幼的兒子成了寨主,而阿儂繼續代兒子主持寨中事務,阿儂看準近年嶺南,尤其是交州蔗糖的火爆,于是搞起了茶糖運輸,從邕州那邊運來中原的茶,然后運到交州換回交州白糖,再運回邕州甚至是桂州等地去銷售,金雞寨的馬幫買賣越做越火,附近不少小溪垌主動的依附他們,也加入到這馬幫買賣中來。
如果沒有什么變故的話,阿儂會一心主持寨子,一邊養育兒女,待到兒子成年后,為他迎娶一個垌主女兒,然后把寨子交給他打理,自己能安享下清福。
阿儂是聰明的,雖然寨子中的長老甚至是族中的叔伯們想要搶奪權力,但她都嫻熟的處理好了。
有幾個其它寨子想趁機來劫掠搶奪,也都在她親自出謀劃策下,設局打退了他們的進犯。
阿儂的名頭也漸漸在左溪遠揚,在阿儂的帶領下,其實金溪已經很少去干劫掠其它溪垌搶奪人口這種事情了,只是出于以前的一些舊關系,偶爾也還會做點奴隸販賣生意。
本來這也只是維持下舊關系,誰知道會引來這種禍事?
水口寨向來跟金雞垌關系不錯,而且儂家的馬幫生意,往返邕州必經水口,上次水口寨也是這位黃大公子過來,說新做了一筆買賣,得了些奴隸,愿意給他們帶去交州販賣,還說人不多,所以他們懶得親自跑一趟交州。
本來這也沒什么,儂家也只是捎帶的事情而已。
寨中長老們很快趕來。
等聽明白了事情的來龍去脈后,阿儂的小叔子儂忠冷哼,“那個什么衛國公算老幾?我們儂家在這金雞山多少年?如今那什么中原皇帝說一句把這里劃給那姓秦的?我們就歸他姓秦的了?”
“姓秦的想過關也行,照老規矩,交過路費就是,至于其它的免談!”
“就是,我們我們金雞垌也是同屬左溪的,可左溪大首領扶三也沒敢這樣沖我們說話!”
一群垌中長老們憤憤不平。
所謂的中原天子,又或是這秦宣相,他們覺得很遙遠,遙遠的都懶得去細細理會。
他們只知道,金雞垌大小十幾個溪垌,人口上萬,在這遠方也是數的上號的一方勢力,連左溪蠻王扶三平時都要對他們家很客氣,現在姓秦的憑什么過來就要當他們的頭?
阿儂扶著額頭,有些頭痛的道,“水口黃家已經被滅了,不僅黃天虎被斬首,整個水口寨五千多人,或殺或俘,俘虜盡皆為奴,包括那位黃大公子。另外,聽扶三兒子說,那衛國公還已經讓那十幾家大垌去聯合剿殺依附黃家的小溪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