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弓沒有回頭箭,若是楊家真想要避免這場災禍,唯一的辦法,解鈴還須系鈴人,能停止這場禍事的只有楊家自己。只要楊家打開塢堡,自縛請降,那么本相還可從輕發落,這已經是你們最后的機會了!”
楊氏女失望的低頭。
“衛公還沒見過楊家塢堡,楊塢一主十二副,如今全力備戰,兩萬余人皆撤入了這十三座塢堡之中,連環守望相助,堡中有水源有充足的糧食,也有充足的弓箭刀槍,甚至堡中還有投石車、弩車等重器。就算是面對十萬之敵,楊塢都能守上一兩年······”
秦瑯笑了笑。
“姑娘,聽說你精通琴棋書畫,才藝了得。姑娘你在這方面天賦好,再加上努力學習,自然有好本事。可是戰爭那是男人的事情,更是將軍們的專業。楊家的塢堡也許如你說的那般了得,可真論打仗,你是外行,你們楊家都是外行,就算你祖父也曾在中原隨王師征戰,可也老了。楊家想憑一家之力,對抗朝廷,怎么可能勝的了?”
“衛公,楊家上下一心,就算衛公最終強攻能勝,只怕也是慘勝,這又難道是衛公想要的嗎?”
“這當然不是我想要的,可既然有些人想要,那我只好成全他了,求仁得仁,求義得義嘛。”
“好了,姑娘不要再勸我了,你在這好好休息一晚,明天我派人送你回去,姑娘口齒這么伶俐,回去后可以好好勸勸令祖令父等。若是他們肯自縛投降,也還是能得到寬大處理的。”
說完,秦瑯轉身離開了。
一個小姑娘,再能說會道,可她也做不了楊家的主,所以跟她爭論又有何意義呢?
這世上啊,更多的還是如楊季元這樣的老家伙,滾刀肉老油條,不到黃河心不死,不撞南墻不灰心。
你想給跟他講道理,他偏要跟你比拳頭。
既然要比,那就如他所愿吧。
秦瑯提了壇子柳漿酒找秦用去了。
“今晚在你這借宿一晚,你不介意吧?”
秦用笑了笑,“咱們以前經常同榻共眠的,你不記得了?”
“夜色挺好,喝兩杯柳漿如何?”
“可以啊,反正這酒喝的也不頭痛更不醉人,頂多也就是微熏尿多而已。不過光有酒不行,還得整兩個下酒菜才有意思。”
秦用翻找一陣,找出了一大塊手撕牛肉干,又找到一包炒豆子。
于是兄弟倆個,便坐在涼榻之上,憑欄觀月,一口柳漿,再撕條牛肉干,賊有嚼勁,再來兩顆豆子,嘎嘣脆。
“聽說阿儂把楊氏女接進來了,還以為你今晚又要做新郎了呢。”秦用打趣著道。
秦瑯笑笑,“阿儂自做主張,不過那楊家姑娘倒是挺有意思,很聰明的一個姑娘,言談犀利。”
“那你還跑來找我喝酒?”
“我們這里招兵聚馬,正要去攻打人家塢壁,你說這種情況下,我如何能下的去手?”秦瑯搖搖頭,他又不是那種毫無道德觀念的人,吃光抹凈就不負責了,那樣做他會有心理負擔的。
兄弟倆個倒是難得有這樣喝酒聊天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