糧價越高,百姓越不敢花錢,可最終錢又不是扔給了糧商。
秦瑯雖然從嶺南一直源源不斷的運糧過來,但這些糧食成本也高,數量還有限,他也無法說顧及到所有人,只能先顧自己。
作坊、商鋪恢復開工,田莊、養殖場也陸續復工。
有多余的糧食,也只能說接濟下自家的佃戶、工人們先,至于其它百姓,秦瑯也受莫能助了。
在那些大家族的操作之下,糧價在飛漲,可本應起平抑市場物價的平常倉,眼下卻難以發揮作用,因為要維持基本的救災糧發放,根本沒有余糧再在糧食市場上平價出售,以打壓高漲的糧價。
糧商無人壓制,自然糧價節節高漲。
而朝廷現在又希望借助這些糧商們的力量,增強從南方調糧的運力,所以也只能是捏著鼻子放開糧禁,任他們售賣。
這種時候,也沒有誰敢說強行命令糧商們降價低價,因為只要這樣一搞,無利可圖的商人們就不會再費力的去運糧過來。
于是乎,最終也只能是大家坐看這糧價的節節高升,對朝廷來說,唯一好消息就是大量貴族豪強商富們趨利加入之后,糧食北上數量確實大大增加了。
秦瑯坐在那里看著下面管事們發來的報告,承乾笑著進來。
“老師不聲不響來了三原,倒是讓孤追的好辛苦。”
“殿下怎么來了?”
“老師這么久都不回京,呆在京師太悶了,就特來尋老師來了。”承乾顧不得一路辛苦,坐到秦瑯面前,“老師最近在忙什么?”
“忙些私事。”秦瑯簡單的說了下情況。
“孤最近在宮里,也天天聽兩位宰相說糧價大漲的事情,還說轉運司常平倉的糧食太少了,只給給百姓個極少定量供給,百姓為了生存只能去買高價糧。”承乾望著秦瑯,“老師,你向來足智多謀,你定有辦法治一治那些黑心的糧商對不對?”
秦瑯看他語氣,看來也確實有認真聽政,不過年輕的太子對于許多事情的運轉也并不是很理解,更多的是想當然了。
“殿下以為,應當如何應對當下糧價高漲的問題?”
秦瑯考問他。
承乾摸了摸嘴唇,那里有剛剛生出的一圈小胡子,更讓添了幾分成熟。
“孤覺得都是那些奸商一味貪利,故意抬高糧價,所以讓百姓受高價糧之苦,應當出臺法令,限制糧價,這樣百姓肯定高興。”
秦瑯搖了搖頭。
“殿下想的簡單了些,如果強行出臺法令限制糧價,后果會很嚴重。商人們無利可圖,就不會那么努力的販運糧食了,后果就是百姓雖然高興一時,可很快就會發現市場上糧食減少了,就算糧價限定不漲,可結果是無糧可買。”
這是一個簡單的政治與經濟的關系,皇帝和宰相們都懂,但太子還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