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來了我就走,你走了我又來,你大軍在時我不來,你大軍一走我就入侵,這種游擊式的戰法,在這種險要偏僻的邊境群山里,可謂是一大制勝法寶。
可千百年來,也總有一些如拓跋思頭這樣的犟種,總以為自己人多勢眾,真的就能為所欲為了。
在這個時代,別說拓跋思頭這點能力的羌酋,不說他這點人馬,要知道就算到了后面唐蕃爭霸的那個時代,雙方動不動就出動一二十萬大軍,可也經常連一座小小的要塞堡壘都拿不下來。
不說其它的,大唐和吐蕃為了一個石堡城,雙方都不知道交手了多少回,在那種偏遠的鬼地方,兵出的多,就補給不上,兵出的少,可面對天險又難以強攻下來。
后來唐玄宗為了面子,非要派大軍強攻,結果拿了上萬人的性命去填,才填下了那么個小城堡。
石堡城其實比松州小多了,駐軍也遠不如秦瓊呢,守將也絕非什么稀世名將,就是憑借地處偏遠,地形險要,讓無數名將在他面前望之興嘆。
這種地方,簡直就是絞肉機一樣的存在。
思頭想強攻,那真是打糊涂了。
所以秦瓊其實一直是賠著耐心的,就怕把這拓跋思頭給驚醒了,然后跑了。好不容易碰到這么犟的一個傻子,多難得啊。
“這么說我還來錯了。”
“那倒也沒,我的哨騎抓了幾個舌頭,得知一個消息,因為拓跋思頭在這里久攻不下,拓跋赤辭已經派人來傳令,要讓心腹拓跋細干接任主將之位,同時那拓跋赤辭還跟黨項羌細封部等達成了協議,說服他們一起出兵,目前細封步賴等正率領著幾萬人馬過來了。”
秦瑯笑笑。
“以此地之險,就算來十萬人,我想信有阿爺在,他們也破不了。”
“他們確實攻不下松州,但他們可以繞過松州去打扶州、茂州,甚至是威脅益州。”
連黨項羌第二大部落細封部的首領細封步賴都親自出動了,可知這次黨項人確實也是意識到了危機。
他們絕不能容忍大唐把松州再奪回去。
開了這個開子,那么以后岷山諸山里的地盤,全得讓唐人奪走。
蜀地平原可以歸漢人,但平原西邊的群山眾谷,那得在他們羌人手里。
為了這樣一個大的共同目標,所以這次黨項羌難得的能達成一致,聯合舉兵。
“不能讓黨項人越過松州往東去,否則邊地百姓將陷于水火之中。”秦瓊說道。
“我調了兩萬四千人馬過來,有府兵,有鄉團,還有志愿義勇,不過若要在松州來一場大會戰,我的準備還不夠充足。兵不夠多,糧餉和器械也不足。”
秦瑯準備的只是救援松州,打一場小規模反擊戰的后勤。
而現在按秦瓊的話,這可能是整個黨項羌的一次聯合進攻,整個黨項羌若是都動員起來,精銳羌兵能超過五萬。而以羌人的強悍,他們的青壯婦人甚至老人少年們,也都是可戰之兵的。
這要是拖家帶口的趕著牲畜過來,那十萬人只怕都不止。
在這種鬼地方打仗,對朝廷來說,其實最難的還是后勤供給問題。松州這種偏僻地方,若是說供秦瓊和把利部那么幾千人,倒沒問題。就算被圍,堅持個半年以上都行。
可一旦來了千軍萬馬,那到時后勤糧草器械的壓力,都能把唐軍自己壓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