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翼各一千唐騎,如雷狂飆,他們看都沒看那些堵的無頭蒼蠅一樣的羌騎,從兩翼滾滾殺過,將擋在面前的羌人碾碎成泥。
兩把尖刀直插向羌人后陣。
那里是最薄弱之處,一群羌騎隨軍的婦孺老弱,為戰士們看馬放羊,他們護在后面還不知道前面戰斗進行到了什么程度,以為自家定能大勝。
還在等著前方傳來信號,讓他們去捉俘虜搶牛馬呢,一個個還臉上帶著笑容。
當如雷的聲音在他們前面響起,當一騎又一騎身披鐵甲的唐騎提著長刀出現,他們臉上全是莫名的驚駭之色。
戰斗一直進行到了午后時分。
兩萬余羌人被擊潰。
唐軍從松州城下,一路追擊潰敗羌人到了二十里外的羊洞河谷口。
羌人伏尸三十里。
從松州城下沿泯江到羊洞河口,到處都是伏倒的羌人尸體,還有到處受驚亂竄的牛羊馬匹。
血腥彌漫山間河谷,泯江徹底染紅。
河中堆積的尸體甚至堵塞了河道。
唐軍依然還在追殺羌人。
不論男女老少,只要持械不降,就會被唐軍毫不留情的射殺砍倒,那些勇猛的唐軍,打起仗來兇悍,殺起人來更是毫不手軟。
鳴金之聲未響起,所以戰斗還未結束。
沒有府兵在這個時候去割首級,搶牛馬,搜金銀,大家都在忙著追殺潰敵,也不敢去做其它。
秦瑯騎馬隨著秦瓊巡視戰場,看見遍地的尸體,還有成堆成堆的俘虜。
說不出的一種心情。
雖然打了一個大勝仗,可卻反而心情沉重起來。其實這些羌人也是人,羌命也是命,羌人在后世時,還早已經徹底溶入了華夏大家族,是相親相愛的一家人。
可是在此時,他們做為此戰的失敗者,卻伏尸遍地,倉惶逃命。
是不是罪有應得?
秦瑯也說不清,松州是大唐的還是本該屬于羌人的?這是個誰也說不清的話題。
“你在想什么?”秦瓊問兒子。
“我在想,羌命其實也是命,可以鳴金收兵了,不要再殺了。”他搖頭苦笑,“殺了可惜,不如捉俘虜拿去發賣為奴,也是一大筆收益,可以給弟兄們撫恤傷亡,獎賞軍功,補貼軍需。”
秦瓊面無表情的望著兒子許久,最后只說了一句,“戰爭無情!”
他走了幾步,叫來了傳令兵,讓他傳令收兵。
“不得殺俘。”
張鐵槍對秦瑯道,“其實本來不需要那么多俘虜的,留著浪費糧食,尤其是那些老弱傷殘,運到益州去賣也未必劃算。”
正常情況下,將領們會很不客氣的把這些浪費糧食的部份給殺了,可現在秦瓊還是顧慮了兒子的感受。
“細封步賴很快就要率黨項聯合大軍到了,咱們沒太多精力顧及這些俘虜的。”
秦瑯點了點頭,表示理解,但還是堅持盡量多捉點俘虜。
“那些俘虜交給我來處置,我會安排人將他們盡快帶離松州,送到益州去的。”
“押運這么多俘虜,也需要不少兵馬的,更何況,這一路五百里,人吃馬嚼可是很大筆開銷。”
秦瑯只得苦笑幾聲,“打了這仗,我們也收獲不少,糧食暫時應當不缺的。”
老鐵槍哈哈笑了幾聲,搖搖頭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