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一只左耳比一個腦袋好帶,可積少成多,這幾千只也挺累贅的。
現在越攢越多,已經需要十幾匹馬來拉了,雖然也用石灰腌過,但也還是難免開始腐爛,散發陣陣惡臭。
“劉記室,把這些耳朵清點一下,然后把所有的耳朵都扔在這,和點泥封一個土堆吧。有空就找塊石頭立在旁邊,刻些字,簡明介紹下。”
“古來征戰,不少人頭京觀,今日衛公倒是創新了,要弄個左耳京觀,也是一件奇事啊。”劉記室呵呵笑著,對這事倒是挺來勁,趕緊呼喝著叫人去了。
秦瑯翻看地圖。
他手里的地圖比席君買的更詳細,自越過甘松嶺后,秦瑯一路上不斷分兵,三千人馬,現在席君買、蘇定方、梁建方、高侃、高甄生各領幾百人馬,他自己的中軍也是越來越人少,到現在僅剩下了八百人馬。
一開始大家還保持著較近的距離,也就是相隔一二十里,可現在,越殺越歡,六路人馬,散布在這西傾山下,各部間早不止一二十里了,現在有時都相距百里。
看著那名席君買的麾下騎士,轉身跨上馬,又向北奔馳追趕席君買去了,秦瑯不由的心中驚嘆。
這就是唐軍啊。
大唐此時不富,也不悠久,也沒有什么輝煌的歷史和藝術,可是他們卻充滿無比的自信。
他們跨著戰馬,全世界都敢去。
不管誰敢對大唐眥牙,唐騎都敢于揮著橫刀殺過去。
黨項羌,算老幾?
敢跟大唐眥牙,自尋死路!
月余來,秦瑯他們不斷深入,毫無畏懼,已經殺到了西傾山下,再往西北走,那就要越過積石山進入吐谷渾人的地盤了。
沿途的黨項部落被一個接一個的砍翻。
人耳京觀,也從第一座,修到了第九座。
他們的身后,是寂靜的草原山谷,黨項人死畜滅,營帳毀壞。
所過之處,寸草不留。
人要過刀,草要過火,就連牲畜都要殺光。
這是滅絕性的報復,雖然秦瑯他們根本吃不了幾頭牲畜,可他們不會留給吐谷渾人。
不要俘虜,不要牛羊繳獲。
每人三騎,一匹騎,一匹備用,一匹馱奶肉和干草。每攻破一個寨子,都要換一批備馬。
嘩嘩的流水在前方響起。
草原上,一條寬闊的河流蜿蜒流轉。
一名騎士奔跑著回來,大聲的喊道。
“黃河,黃河,我們到了黃河邊了。”
一群關中漢子們驚訝的望著那灣清澈的不得了的河水,“黃河怎么能么清?”
秦瑯也有些激動的驅動豹子頭跑到黃河邊,此處的黃河沒有在中原地區那樣的寬闊,水流也沒那么湍急,更沒有那么渾濁,黃河的水在這還是溫婉而清澈的。
“這是河曲,黃河的上游。”
秦瑯看著那片彎彎曲曲的河水,心中贊美著這片美麗的景象。
黃河在積石山脈南面流轉數百里后,到了西傾山下,將從西傾山和積石山之間折轉向西北而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