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元璹站在河邊,搓著手嘆道,“這一路上快馬加鞭,日夜兼程,結果緊趕慢趕的還是來遲一步啊,白跑一趟了。”
唐儉也有些無奈,烤著羊肉串道,“秦三郎僅以三千輕騎,縱橫黨項羌腹地兩月余,豪發無損,殺敵甚多,移駐疊州,前后又殲拓跋羌騎千余,吐谷渾騎五千余,俘四千余,并招降黨項細封、費聽、野離等部近三萬騎,確實是令人難以相信啊。這三千騎,都勝過三萬騎了。”
“這秦三郎怎么做到的?”鄭元璹到現在都還不太能接受這個事實,怎么也想不通啊。
“哎,太多的不可能,有的時候反而成了可能,以往秦三郎也有比較出事搶眼的戰績,但大多只是認為他運氣好而已,不管是平王君廓之亂,還是平羅藝之反,又或是出鎮塞北招降代北苑君璋,攻滅朔方梁師都,數敗突厥,都說是運氣好,可現在看來,人一時運氣好是固然有的,但不可能一直都是運氣好,這都是人秦三郎真正的實力展現啊。”
“那咱們還去疊州?”
“來都來了,總得去走一趟的。”
唐儉和鄭元璹都算是武德朝的重臣,唐儉是太原元謀功臣,武德朝時已經做到了中書侍郎、莒國公,他是名門之后,曾祖是北齊的尚書左仆射、司空,祖父也是北齊的侍中、尚書令,還封晉昌王。他爹隋朝時降為晉昌公,戎州刺史,追贈太常卿。
唐儉早年就跟李淵關系很好,曾經同在隋宮中掌禁衛,他也曾是勸說李淵起兵的元謀之一,故此李淵起兵后為記室,此后官運亨通。后來還做過李世民天策府長史,不過他一直都是皇帝的人。
所以自玄武門之變后,也是變的邊緣化,幾年來,屢屢都是擔任出使的任務,既辛苦又沒什么功勞。
鄭元璹是滎陽鄭氏當家人物,武德時,和鄭善果是鄭氏雙雄之一,當過關中十二道將軍之一,手握實權重兵的皇帝心腹,還是太子黨核心。他的父親鄭譯,北周時是楊堅的同學,后來助楊堅篡奪皇位,可謂是隋開國元老。
兩人現在都有點郁郁不得志,這趟差事趕的急,跑的累,結果快到疊州了,說那邊秦瑯都把事情解決了。
原還指著來到疊州,撿個招降之功,也咸魚翻身呢。
現在倒是多想了。
鄭元璹有些羨慕的道,“這次秦叔寶爺倆可真是又立大功啊!”
“可不是,秦瓊就藩之國,都能搞出這么大動靜來,真是讓人佩服啊。”
說來兩人也都有國公爵位,唐儉是莒國公,鄭元璹是沛國公,兩人那都是名門顯宦之后,家世比起秦瓊那不知道強多少。就算是在武德朝時,那都已經是核心重臣,可現在才幾年啊。
人家秦瓊都已經位至三公之司徒,父子皆封公了。
“不走了,今天就先到這休息一下吧。”唐儉心里也有點小情緒了,上次皇帝派他出使突厥,結果他還沒到頡利汗庭呢,李靖就發起突襲了,搞的頡利倉惶出逃,他也白跑了一趟。
這次辛苦的趕來隴右,眼看快到了,又來這一出。
“還有酒沒,開一壇,喝兩杯,一醉方休。”
鄭元璹也無奈道,“嗯,喝兩杯也好。”
無素的輕敵狂妄愚蠢,細封步賴的不爭氣,拓跋赤辭的奸詐無情,這些他們已經都懶得去想了,反正功勞都是秦瓊父子的。
蘇定方、張士貴等人運氣好,也跟著狂撈了一筆軍功,可氣的就是他們這些人,辛苦的趕路,結果屁也沒撈著一個。
戰事結束,塵埃已定,跟他們已經毫無關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