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赤辭腳踢馬腹,緩緩越眾而出。
他站在那片弩槍林之外,目光死死的盯著秦瑯。
秦瑯也在馬上打量著拓跋赤辭。
戰場死寂一片。
良久,秦瑯叉手,“拓跋族長,今日一番血戰,可如你愿?”
“未能生擒衛公,太遺憾了。”
秦瑯笑笑,“我就在這五星要塞里,拓跋族長若是對今日戰果不服氣,可繼續來攻,我隨時恭候。”
“今日,我也勸拓跋族長一句,族長也是去過長安,見過中原強盛者,何必跟那些井底之蛙一樣,非要夜郎自大?黨項拓跋羌雖然也很強悍,但爾等不過區區西疆一部落爾,拓跋族全加起來也不過十來萬人口,精銳戰士也就不滿兩萬。今年兩番大戰,拓跋部折損了多少青壯精銳?我估計,也有數千了吧。還有你們的附庸部落,如今又還剩下幾個呢?”
“拓跋族長舉族之力,卻連我這個小小的要塞都拿不下來,豈不可笑?拓跋族長,難道不怕我大唐發天兵征討,一舉滅爾全族?何不回頭是岸?不妨學學細封族長、費聽族長等,棄吐谷渾而歸附大唐,做大唐一邊州刺史,世襲相襲,豈不更好?”
拓跋赤辭怒道,“中原雖強,可我黨項也不弱。大唐言而無信,李道彥久且洛生背信劫盟,出爾反爾,我拓跋又豈是如此任人戲耍侮辱的?”
秦瑯搖了搖頭。
“李道彥上次的行為,只是他個人行為,并不能代表朝廷,此事我已經奏明陛下,要彈劾他罪行,并且我早已經將李道彥下獄關押了。拓跋族長,你我都不能因為一個胡來的李道彥,就要一錯到底,否則最終的結果,你們承受不起,我們也劃不來。”
拓跋赤辭又上前了幾步,大聲的當著雙方的面,提出了一個要求。
“若要平息我們拓跋部的怒火,請衛國公先把李道彥和久且洛生交出來,讓老夫在這里將他當眾斬殺,挖出他的心臟來祭奠那些戰死的族人,唯有如此,老夫才會跟衛國公談其它。”
“抱歉,李道彥雖有罪,但我得將他押送長安,交給天子處置,久且洛生也是如此,他們是大唐的臣子,犯了罪,也得由大唐來處置。”
拓跋赤辭喝道,“衛國公如此沒有誠意,還談什么?”
“拓跋族長這是存心要魚死網破嗎?但我告訴你,最終結果魚會死,可網卻不會破。”
說完,秦瑯轉身,率眾打馬入城。
進入主城,秦瑯下馬,整個人都已經脫力。
親軍扶他坐下,不敢馬上替他卸甲。
“有吃的沒,餓死了。”秦瑯癱在那里。
有人取來了羊肉湯,秦瑯一口氣喝了兩碗,躺了會,這才慢慢回復了些精氣神。
“衛公汗歇了沒?”
“嗯。”
親軍這才敢來給秦瑯卸甲,激烈的戰斗過后,厚重的盔甲內形成高溫高濕的環境,若是直接卸甲,極有可能得卸甲風,這其實也是中風的一種,后果非常嚴重的,所以得休息一會,讓身體適應之后,盔甲內外溫差減少才能卸。
秦瑯覺得這高原反應讓他的身體機能減弱了許多,若是在中原,這樣強度的戰斗,不可能讓他累到脫力。
可在這里,交戰半天,他已經到了極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