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軍替他卸下甲,取來毛巾為他擦拭身體,換上干凈的軍袍。
換好衣服,秦瑯什么也不想理會,直接回房倒頭就睡,一覺睡到第二天早上才醒來。
起床,吃過早餐。
召集軍官們議事。
大家精神都恢復了不少,還有不少添了傷口,也少了幾個面孔。
“劉參軍,昨日一戰,戰況統計出來了沒有?”
劉參軍面前擺著幾本線裝本子,有些沉重的點頭,“昨日一戰,我軍傷亡不小,損失很大。”
“念一下吧。”
秦瑯身體后靠,閉上眼睛聽劉參軍匯報。
昨日出城七個輕騎團,共一千四百騎,一日血戰,最后回城尚有八百七十七人,幾乎折損一半,各團都損失慘重。
尤其是戰馬也折損的厲害,好多輕騎回城后,坐騎還是沒撐住,有些活下來了,可沒個一年半載的休養怕是也難再上戰場。
“傷亡這么嚴重?”秦瑯嘆了一聲。
幾乎折了一半啊,但他也佩服將士們,如此重的傷亡,昨日居然沒崩潰,要知道一般戰場上,傷亡超過兩成,基本上就崩潰了。
或許是因為是依城做戰吧,否則昨日那樣的傷亡,若不能退入城中,被羌人繼續追擊下去,也許他們也最終會崩潰,最后被全殲。
“救回了多少弟兄?”
“昨日共計救回六千七百三十三人,其中洮州漠門軍八百余人,岷州等邊軍一千五百余人,征召的府兵約千人,志愿隨軍的府兵子弟三百余,另外土團鄉兵、民壯,城傍等約三千余人·······”
“才六千余人嗎?”秦瑯嘆聲氣。
“嗯,根據救回來的同袍們所說,他們這次被押來的俘虜共計一萬一千余人,這次在城外戰死了近六千。”
秦瑯嘆氣,“那些都是好兒郎,洮岷諸州的青壯啊,他們死的可惜,死的不值。”
梁建方等安慰秦瑯,“大家已經很感激昨日鎮西軍的出手了,若非我們出手,這一萬一千余人,最后只怕都要死在城下,甚至還是死在鎮西軍的箭下。如今他們雖死,可也是死在與羌人作戰之時。”
秦瑯點頭。
“劉參軍,把那些戰死的岷州軍民,都記一個戰死。”
作戰而死,與俘虜被殺,是兩回事。死于王事的戰死者,能稱忠烈之士,朝廷是會有撫恤的。
救回來六千多人,也有許多負傷,畢竟昨日他們本手無寸鐵,雖拼命一搏,可無甲無盔的他們,還是傷亡最慘重。
好多人雖獲解救,可沒有馬,沒有甲,拿著簡陋的武器隨軍沖殺,傷亡率依然是驚人的。
若不是昨日那心中僅存的一腔熱血和憤怒支撐著他們,早就崩潰了。
能夠回來的,都是命大的,運氣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