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有什么可解釋的,那報功四萬,是我打到蘭州時的戰果,現在點驗五萬,是因為我后面還又滅了渭州、河州之敵,并殲滅了廓州、鄯州內幾支還想趁火打劫來不及逃走的羌人,我倉庫里的每只左耳,都是如假包換的一個軍功。”
鄭元璹黑著臉,“包括拓跋赤辭的那只左耳嗎?”
秦瑯笑笑,“對,包括那只。”
“衛公,拓跋赤辭已得陛下欽封西戎州都督、平西郡公,并賜國姓,如今叫李赤心。你可知平西郡公已經上表向陛下彈劾你?”
“那又如何?”秦瑯反問。
“平西郡公彈劾你濫殺無辜,肆意殺俘,還說你故意侮辱他。又曾說你與黨項交戰之際,曾向他索要左耳以為戰功?”
“有這事,我不否認,但我在黃河邊殺掉他的那些手下時,他們還沒投降呢,依然還在負隅頑抗,至于說我侮辱他,沒錯,我是割了拓跋赤辭的耳朵,但那是因為他在五星堡下,驅使萬余大唐軍民俘虜送死,我為他們討還一點血債,若不是顧念朝廷大局,我早就在黃河邊一刀剁了那個王八蛋。”
唐儉笑著緩和氣氛,“以前的事情就過去了,如今沒有拓跋赤辭了,只有平西郡公李赤心,他那只耳朵應當還給他,軍功簿上應當減去這一只耳。”
“那只耳朵我收藏了,但是不會還給他。”
鄭元璹沉聲道,“衛國公難道要一意孤行?如今已經沒有了黨項賊,只有內附西疆諸藩,李赤心為朝廷之臣,你這樣做是要跟陛下對抗嗎?”
“你說對抗就對抗?鄭元璹,老子在前線打仗拼殺的時候,你在哪,現在跑來嘰嘰歪歪,給老子滾一邊去。”秦瑯早看鄭家不爽,這會又被他故意這般刁難,也是直接發彪。
鄭元璹哪受過這種氣,堂堂五姓家的當家人,也是黑著臉拍了桌子。
秦瑯直接把桌子掀了。
氣氛陷入冰點。
唐儉只好草草結束詢問,拉著鄭元璹走了。
梁建方等數員將領進來,看著狼藉的屋內,不由的苦笑,“衛公為何動怒,他們是天使,只怕不好。”
秦瑯卻滿臉笑意,哪還有半分剛才那盛怒模樣。
“無妨,我也是故意那般,有人啊就見不得武將立功,總要找茬,那就給他們點把柄好了。”
“為何?”梁建方等不解。
“你們現在還不能理解,但以后等你們有一天也到了如今我這位置,就能明白了。”秦瑯一笑而過,也不多做解釋,懂的人自然懂,不懂的人不會懂。
但他相信,鄭元璹唐儉兩人出去后,肯定會十分滿意,他們也能有東西回去交差了。洛陽宮里那位,收到這些奏報后,估計也會滿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