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君集呆在自己的院里,聽著相隔不遠處那院子傳來的喝酒猜拳行令之聲,甚至還有絲竹伴奏之聲,恨的咬牙切齒的。
堂堂宰相,兵部尚書前來,這些軍頭居然敢不給面子。
政事堂的宰相們平時瞧不起他也就忍了,離了京師朝堂,來到這隴右,一群家伙也敢這樣待他。
尤其是秦瑯,再了得,可你也才二十歲啊,你憑什么敢這樣拿捏稱大?我好歹也是跟秦叔寶一輩的,當年天策府一起帶兵的,你小子懂不懂尊老愛幼?
“都有哪些人參與了秦瑯夜宴?”
侯君集紅著眼坐在屋里烤火,對手下問道。
“除了柴都尉和薛刺史兩位沒去,其余的都去了。”
“去偷偷瞧瞧夜宴場景,最后找個精通丹青繪畫之人,我要他偷看過后,回來把看到的場景全繪下來,尤其是要把秦瑯那囂張跋扈的嘴臉給刻畫下來,還有程咬金等人的奉承嘴臉。”
“這些該死的家伙,相互勾連,目無朝廷!”
人派出去了,可侯君集坐在那里,越想越氣,聽著那一聲聲的喧囂傳來,根本坐不住,想了想,提了壇子酒去找薛萬徹喝酒去了。
薛萬徹跟秦瑯有解不開的過結,正好可以拉攏。
······
夜宴廳里。
大家邊喝邊聊,程咬金跟大家吐槽伏俟城那個大土圍子。
“他娘的什么王者之城,就是個大羊圈,那王宮,還沒咱們大唐鄉下地主老財家的院子大,他娘的,真是白跑八百里。”
秦瑯給老程倒酒,“也不白跑,起碼你們也打了兩仗,俘斬三千,擒獲名王,獲牛馬三萬余,不說別的,這次出征的五千兄弟,不論生死,哪個都能生上不份不錯的戰利品,不虧。”
“虧,怎么不虧,虧的心難受,這么多兄弟愿意相信我老程,以為能建大功賺大賞,結果頂風冒雪跑了這么遠,馬吃雪人飲冰,我們一個月在冰天雪地里,沒吃過幾頓熱乎的,哪個沒凍傷,結果就得了這,虧的慌。”
“你們可是大唐第一支攻占吐谷渾都城的軍隊,值得紀念。”
“別提了,伏允老賊的面都沒見著。”
張士貴等都認為伏允確實夠狠,這冰天雪地的五千人馬也不接戰,直接帶著人跑,跑就算了還燒草,這種自殺式的對敵方式,真不是一般人能學的了的。
若是黨項人當初也這么狠,大唐也沒那么容易就擊敗招降他們了。
“為今之計,我們還是要整編隴右邊軍,盡快把九軍立起來,從各軍府抽調兵馬到位戍守,沿邊緊要之處,要守好。再有一個,烽燧得完善。隴右邊界極廣,我們雖立九軍,可數量也有限,必須得依靠烽火傳訊,來調集兵馬,及時應對。”
對于秦瑯提出的這個,諸將倒都是認同。
說白了,這些人哪個頭上不是頂著南北衙諸軍衛的大將軍或將軍銜的,跑來隴右任刺史,其實也只是權宜之計,是來打仗掙軍功的,否則還真沒人愿意來。
侯君集雖說什么要罷秦瑯之職,可秦瑯理都不理他,沒有皇帝的旨意,或朝廷制書,同樣身為宰相的秦瑯,哪會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