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泉河口,歡呼雷動。
慕容順從野馬臺灘趕到,驚訝的見到了兄弟尊王慕容承,劉仁軌面前,慕容順有些神色復雜的點頭確認了他的身份。
于是西大灘三萬余人馬,皆隨尊王而降。
天柱王的首級,也被慕容順證實。
彼岸,東大灘,一支紅旗飄揚招展,到了浮橋南岸。
血染征袍的秦瑯騎著馬緩緩來越過浮橋到北岸。
柴紹、程咬金、劉蘭成、薛萬徹、薛萬均、慕容順、乙弗阿豹、拓跋思頭等一干將領上來拜見。
秦瑯和段志玄、張士貴幾將跳下馬時,腳步都有些踉蹌不穩。
人馬皆赤,人是血人,馬是血馬,一個個身上散發著一股濃重的血腥氣味。
席君買趕緊上前扶住。
“東大灘,伏允老賊?”柴紹忍不住問。
秦瑯咧嘴一笑,然后從轉身從馬鞍上扯下一個血肉模糊的腦袋,一把扔在了諸將面前,那首級滾動,一直滾到了慕容順慕容承兄弟面前。
尊王低頭,還是一眼認出了這模糊的首級是他的父親吐谷渾·伏允大汗。
年輕的尊王站在那里發愣,盯著那個首級面色逐漸變的慘白。
慕容順一把跪在地上,捧起那沾滿灰塵泥土裹滿鮮血的首級,痛哭一聲,“父親!”
誰都沒有想到,秦瑯帶五千騎沖入十幾萬人的東大灘伏允營地,打了差不多三個時辰,最后還能提著伏允的首級過河來。
老程一瘸一拐的上前來,顧不得疼痛,湊到秦瑯耳邊,“真是伏允?你不會弄個假的糊弄吧,這事可不能開玩笑?”
秦瑯嘴一努,“你看那哥倆神情像是我做假嗎?兒子哪會哭錯爹的。”
“也是。”老程撓了撓頭,“你跟我說,這到底怎么回事?伏允十幾萬人馬,怎么讓你五千人就給收拾了?”
柴紹等都望過來,一個個都充滿了好奇。
“其實也沒啥,就是我一直在追著伏允打而已。”
秦瑯說的簡單,可其實這過程卻是驚心動魄,兇險無比。可以說,昨天秦瑯那是真的拼了命,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拼命。
他率五千騎殺入東大灘時,其實也沒想過能斬殺伏允啥的,想的也簡單,東大灘有十幾萬人馬,得想辦法牽制下這些人馬,給野馬灘上的唐軍主力創造機會,爭取時間。
所以他想的也大膽,趁伏允數次之后,軍心不穩之時,率先突襲伏允大營,想的最好的結果就是沖到伏允近前,迫使膽小如鼠的伏允跑起來。驅趕伏允逃竄,在大營放火制造混亂,把東大灘的人馬給搞亂。
結果,事情比他預料的還要猛。
當他率五千騎分成三股殺入伏允東大灘營地時,才發現,在十幾個平方公里的巨大東大灘上,十幾萬伏允所部,簡直就跟一個巨大的旅游露天野營團一樣,零零散散,到處都是,而且毫無防范。
不像隴右軍行軍駐營之時,一般都是圍成圓陣,大營套小營,小營連環,他們不是,就真是毫無組織毫無規劃,隨便占塊地方,有帳篷的搭個帳,沒帳篷的甚至直接露天席地。
這里一堆篝火,那里一盞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