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郎,”長孫無忌面帶著憂色跟他打招呼,“你倒是精神不錯,我還以為你今天會愁眉苦臉呢。”
皇城門下省內,政事堂上,秦瑯笑著對長孫無忌叉手見禮,“天塌下來不也還有高個子頂著嘛。”
“你小子怎么就這么胡來呢,好歹也是大唐宰相,陛下把東宮托付給你,你卻一回來就大鬧東宮,搞出這么大事來,現在卻還跟個沒事人一樣。你就算不在意自己,可就不能小心些太子嗎?”長孫無忌有些不滿。
秦瑯湊過去低聲道,“長孫公難道平常就不關注下東宮?于志寧杜正倫那些人任職東宮,結果卻把太子說成什么樣了?我再不出手,太子名聲可就毀了。”
魏征進入政事堂,正好看到兩人竊竊私語,于是冷哼一聲,“堂堂宰相,卻交頭接耳竊竊私語,這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嗎?”
秦瑯扭頭望向魏征,紫袍玉帶,如今可謂是深得皇帝信任了,想當初玄武門后,他還差點被殺,秦瑯還替他求情呢,還曾把他借調到鎮撫司做主簿,一起出使過幽州,也算是有些舊情誼了,更別說當初秦瑯還拉著他合伙搞國公酒坊。
可如今這樣子,魏老西是徹底的不記往日舊情了,一見面居然說這樣的話。
秘書監、尚書右丞、諫議大夫,參預朝政,攝太子少詹事,一人身兼數職,實打實的皇帝紅人。
“我跟趙公說點兒女私事。”
秦瑯和長孫無忌可還是兒女親家,兩家訂下了娃娃親,秦瑯的庶長子訂了長孫無忌的女兒。
這話卻絲毫不能讓魏征滿意,“這是政事堂,宰相議事辦公之所,只有宰相,沒有兒女親家,家中小兒事也不該在這里說。”
“謝謝魏公提醒!”秦瑯呵呵一笑。
長孫無忌卻是眼睛瞇起,有些面色不善起來。
魏征冷哼一聲,也不理會得罪二人,挺胸抬頭過去了。
“這個魏玄成!”長孫無忌冷聲道,秦瑯道,“趙公無需跟他計較,就是這么個拗人。”
“確實是個拗人,陛下也經常被這拗人弄的下不來臺,可偏偏還護著他,要不然,我早就要把他趕出朝堂了。”
秦瑯心想,你可趕不走他,魏征當初是皇帝特意立的一個典型,也算是寬恕東宮官屬既往不咎的榜樣,可這幾年來,魏征不光是嘴炮厲害,不畏權力,什么都敢捅都敢說,而且他自做了尚書右丞后,也表現出了極不俗的宰相氣度。
做為尚書右丞,尤其是行使監察大權,把個尚書省六部二十四司督察的效率大增,這讓皇帝可是非常滿意的。
偏偏魏征在滿朝大臣中還是個異類,堅持奉行不結盟不結黨的想法,就做個孤臣,今天懟這個,明天噴那個,皇帝用他用的非常順手,哪會輕易的踢他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