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主豪強們只要有錢,只要不強買強賣,任你兼并買地,但以后買地得交起碼五到十個點的契稅,地買下來了也不會如以前那般的簡單坐地收錢了。
你還得把地耕種,不能拋荒,否則荒一季就要罰重金,若罰一年兩季,就罰的更狠,若荒兩年,那就得狠狠出血,荒三年,完蛋了,地直接沒收。
地主們不可能自己種地,只能是要么買奴隸建莊園,要么就是招租佃種,可朝廷又要立專法,對佃戶種種保護,租約得按官府標準范本簽,還得官府存檔不說,租額等也得是在官府規定的范圍內,不能說想要多高就多高。
一旦簽約,起碼五年起租,還不得隨意毀約不租,佃戶還有優先續租權,更別說,以往把佃戶當部曲、奴仆的事再也不可能了,佃戶跟地主只是租憑關系,不再是主仆關系。
地主若敢欺壓佃戶,不管是打罵還是殺傷,又或是奸淫,都得負完全責任,不會再有減免罪行的可能。
秦瑯的種種設定,目的就一個,讓地主們的地主剝削相對穩定,再就是佃戶有經營土地的自由權,想種什么就種什么,地主管不著了,按租約收租就行。
佃農社會關系的提高,以及人身依附關系的解除,實際上就是在加碼打擊地主豪強的勢力。
甚至比起以往來,力度前所未有的狠。
以前官府主要是通過對田地購額、限購等,來控制地主豪們兼并田地,而現在秦瑯反其道而行,鼓勵地主豪強們多買田置地,反正你田再多,也不可能跟以前一樣發展莊園奴隸部曲經濟了。
以前是手里田地,那就會有許多百姓來依附,他們就幾乎是地主們的奴仆了,他們得領先地主們吃飯生活,所以他們一呼百應,就算造反,部曲們都得舍命相拼。
可現在不同了,關系剝離開來,你買再多田,也只是個地主,不可能還能控制佃戶。
房玄齡也終于聽明白了秦瑯的完整計劃,確實很大氣。
只不過這刀子確是向所有的貴族官僚地主豪強階級揮去的,僅僅是解除人身依附關系這一條,就不知道要讓他們損失多少了。
就連房玄齡自己,歷城房家雖然說也只是一般的士族,可畢竟是士族,在地方上那也是妥妥的地主豪強了,更別說做為新朝新貴,房玄齡貴為首相,這幾年家業也是迅速的膨脹,如今也是擁有田宅過過十萬畝的大官僚地主了。
房家名下的部曲、佃戶無數,如果這個新政一出,房家的損失確實非常之大,大到不怎么管家業,向來交給盧氏去打理的老房,都會一想就感覺牙疼肝顫。
但站在朝廷的角度上來說,舊有的國家基本土地制度,已經在崩潰邊緣,這個時候更換上這個新的主客制度,確實能夠大為改變局面,并完全適合將來的新形勢的。
這種根本性的基本國策,重要性不用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