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宰相家里配備的防閣庶仆等護衛勤務都有上百,更別說宰相若有國公爵位或柱國以上勛官,還能開府置佐吏。出行還專拔有千牛衛的一百侍衛,負責隨行護衛。
就秦瑯屁股下這車,雖然是秦家的車坊制造的,卻是朝廷專門訂制,專為宰相特別訂制的高級四輪馬車,這種馬車車廂極大,車內可坐八人,車頂上還能再坐四個護衛。
里面甚至能鋪上床擺上茶幾。
這種馬車不僅車身用材考究,技術上更是極為先進,擁有極高超的減震技術,以及牽引轉身技術,甚至還有極強的殺車技術,坐在馬車里面,如果是在長安城區內行駛,甚至能穩到倒杯茶放在車廂內茶幾上,都不會晃出來。
每輛馬車上,還涮著精美的大漆。在這些馬車上,大唐的漆匠們展示了空前的水平,有用稠漆堆塑成型的凸起花紋的堆漆標志,有用貝殼裁切成物象,上施線雕,在漆面上鑲嵌成紋,也有用金、銀花片鑲嵌而成。
工藝大放異彩,鏤刻鏨鑿,精妙絕輪,這些漆工藝讓秦瑯都佩服萬分,比后世的高科技都更具藝術美感。
這樣的馬車,每一輛都無與倫比,行駛在長安街上,代表著帝國的強大實力,與皇帝對宰相們的無比榮寵。
“你小子好好努力,將來也一樣有機會出將入相,我大唐向來開放,落魄書生馬周也能成為宰相,奴隸錢九隴、樊興、馬三寶也能成為大將軍、國公,如我這樣的寒門庶子不也官居一品?所以,機會是有的。”秦瑯笑道。
張超倒沒被這雞湯給灌迷糊,如今的大唐確實包容開放,不管是名門士族子弟,還是地主或佃農的子弟,都能憑科舉或軍功入仕,一樣有機會做上宰相。但另一個事實則是滿朝公卿,名門世族占了多數。更不用說,寒門難得出一個宰相,而佃農更沒什么機會,工商雖也放開了入伍、科舉的限制,但其它隱形的條件依然多如牛毛。
就算十年寒窗苦讀中了進士,沒有強大的家族勢力支持,沒有人脈關系,在官場也是寸步難行的,哪怕到了軍中,也是如此。
如今的軍中更難混,早年開國之初,戰事頻頻,天下未安,奴隸也能跟主人一起論功,但是現在再想出個奴隸國公,可就難于登天了。
“我信命,我沒這樣的命,我家祖上十八代那都是卑賤的底層百姓,我爹那也是走了狗屎運,能跟著太尉,這才有了如今的護軍之勛,雖說是視從三品,可是真正以勛官選官,卻只能授從六品下職,還得侯選。”
張超笑了笑,九轉軍功才得升護軍之勛官,雖是視從三品,能享受從三品的一些待遇,可實際上這并不是從三品的官階,既沒從三品的職權,也沒有從三品的階位。
只是相當于能享受從三品的一些待遇罷了,如果以勛官來侯選官職,那么就算是最高勛官十二轉的上柱國,視正二品,但實際上也只能敘任正六品上的官職,前提還得是有空缺選上。
而事實上,開國之初,大唐有嚴重的濫授官職,曾經最多一天就授了上萬人散職。
李淵起兵之初,打的是尊隋的旗幟從太原南下,一路上為收買人心,到處授給散職,不僅給來投的各路人馬授爵授官授散職,連路上經過的城池村莊,也大量授給散職,甚至遣散俘虜的時候,一次性授給幾千個散職。
到了開國時,授出去的五品以上散職,都已經有幾萬了,既沒任命書也沒官印等,雖說是散職,可這些東西在楊廣朝的時候是很值錢的,輕易不授,李淵卻免費大派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