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邊,跟隨著秦瑯邊疆數立軍功的獨孤燕云,一件锃亮明光鎧甲,腰間還有一枚銀魚符,這是一位從五品下階的軍官,還有一個開國子的爵位在身。
可此時,他卻腰挎橫刀,手里握一對銅錘架在肩膀上,肅立在路邊,如同是一位忠誠的親兵一樣。
老黃吃著水盆羊肉,感嘆著道,“羊肉啊,還是咱們長安的最地道,尤其是這水盆羊肉,我在武安州也常讓廚子做,中原帶去的廚子,可偏偏就是感覺差點味。”
“不過這牛肉啊,我覺得沒有嶺南那邊的弄的好吃,那山僚們養的黃牛肉,拿來小炒,尤其是加上扶留藤葉一起,多放大蒜,那叫一絕,麻辣鮮香。”
秦瑯笑笑,“我還以為你在那邊呆了幾年,會說嶺南的山僚更好吃呢。”
“嗬,我老黃好歹也是堂堂武安州長史,開國伯爵啊,吃人這樣的事情我可做不出來,那是蠻子們干的事情,那些蠻子啊,動不動就出草,最喜歡割人頭,很不好的風俗。”
秦瑯知道這幾年武安州表現看似很平穩,可南下移民跟原來的漢客家人和土著的俚僚之間沖突很大。
甚至就是移民也經常爆發沖突,歸根到底其實也就是爭山爭田爭水,許多移民為了便于管理等,都是以同鄉等聚集為村屯,比如同是從河南過去的人,大多安置在一地,同是從關中過去的又大多聚居一地,從淮南過去的又聚居一地,從河東過去的又劃一片,河北過去的又劃一片。
這樣確實有利于新移民的管理,也便于他們一起生活,畢竟有許多風俗習慣等相同。
但這也帶來一個不好的地方,這就形成了許多大大小小的同鄉勢力,十分排外。一旦爭斗起來,容易抱團對抗。
去年新移民中的關隴人和河南人就因為爭奪水源而大打出手,雙方爆發了群毆,各出動了上千人,他娘的連弓箭長矛都出動了,最后雖然阿黃他們馬上帶兵過去平息,但依然造成了數十人的死亡,以及幾百人的受傷,可謂是后果極壞。
而這并不是孤例。
“武安州的管理還是有些跟不上,漢蠻矛盾,移民矛盾都日益尖銳,動不動就爆發群毆,甚至是引發蠻人叛亂,這很不好。”秦瑯提醒阿黃。
以現在的情形來看,暫時秦瑯還是沒可能離開中樞,就藩封地的。對于武安州封地,他只能委托給家臣們來管理。
阿黃先是向秦瑯認了個錯,說他們辜負了秦瑯的托付。
“不過,我倒覺得不破不立,那些蠻子們啊,只能用刀和劍征服,講道理是講不通的,我們給他們的那些好處,他們這邊收下了,轉眼就會翻臉不認人。所以我認為,還是得打,打到他們徹底的痛了,怕了為止。”
“這幾年,蠻子尤其是山蠻島蠻們喜歡做亂,我覺得不是壞事,每次做亂,我們都可以趁機滅掉一批不服的蠻子,然后奪得新的土地、山林,就可以安置更多的移民,分封更多的家臣騎士們,建立更多的塢堡莊園,進一步的增強我們的掌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