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處置好歹那也是堂堂國公府嫡長子,自己也是很努力的,可現在也只是混了個四品太子左衛率中郎將檢校北海水師提督,爵位也還只是個縣伯。雖說將來他能夠繼承老程的國公爵位,原本也是挺知足的,跟尉遲家那幾塊黑炭一比,他可強的不是一星半點。
但現在跟同齡的秦瑯一比,就倍受打擊了。
秦瑯他是拍馬也趕不上了,他爹都自愧不如了,但是憑什么秦瑯的兒子他都比不上了?
四子五女,四個侍妾所生庶子,一公三侯,更可氣的是還直接給了實封,雖說這實封是從秦瑯的封地上推恩再封的,那也是實打實的實封啊。
“你小子還有啥不滿足的?”程處默聲音都不由提高了幾分。
秦瑯站在爐灶前,眼睛微瞇起來。
皇帝的旨意一接,秦瑯馬上就完全明白了李世民的打算了。
對于這結果,其實也在秦瑯的估計之內,甚至這結果比他預料的還好些,可畢竟也還是曾經有過幾分期望的。
現在真的是這結果了,心里總是有些失落的。
秦瑯這次趁機試探了下李世民,伸了點爪子,可皇帝李世民還是非常堅決的伸刀砍下來了。
李世民懂他,他也懂李世民。
誰都沒給對方機會。
若不是當初分封之時,大唐局勢還比較內外交困,嶺南還幾乎是非實控地,更別說武安州這一帶山區的,哪怕晚個一兩年,李世民都不可能把這塊地封給他。
只能說秦瑯借著超前的眼光,占了李世民一波便宜,薅了皇帝不少羊毛,可這樣的機會,李世民不可能給第二次。當初是當初,現在是現在。李世民不是言而無信的人,當初做出的決定,不好收回。可現在絕不會輕易再上秦瑯的當。
皇帝給了秦瑯一個七源州,但也把高平飛地給拿走了,更別說將他們悄悄擴張的滄江到求江一帶的百里之地給收走了。
當然,那百里之境里,秦瑯和他封臣們墾荒開拓的土地、礦產都還屬于他們的,只是那里將由朝廷接管控制,秦家不可能享受那里的稅賦,也少了其它許多特權。
不說西平等州擴充的計劃被皇帝識破,就僅僅高平換七溪來說,秦瑯覺得太虧了。
高平的重要性,其實不下于諒山。
鎮南關雖然很重要,但這里只是一處峽谷通道,他的戰略地位,需要諒山盆地的支撐。
諒山-鎮南關,石西-邕州,這條路線上,鎮南關確實十分重要,有了諒山支撐后,鎮南關更可保一夫當關,萬夫莫開。
在以往西北地區都屬于未開化蠻區情況下,鎮南關成了邕交路線的必經之地,地位突出。
但是現在朝廷即將擊敗句町蠻,向西拓疆,則高平這個地方的重要性越發顯現出來,甚至完全不弱于諒山。
鎮南關還只是連接邕州交州,而高平甚至能夠成為滇桂交黔中道的聯通中樞要點。
再簡單點說,高平若成為朝廷直管的正州,甚至駐軍建堡的話,鎮南關的重要性就大打折扣了。
畢竟高平在左溪上游,奇窮河本就是左溪上游平而江的源頭支流,順左江一路到龍州,再到高平,然后便再沿支流到七溪,再經奇窮河谷一路抵達鎮南關后,到達諒山,更可一路南下武安州太平。
李世民認真起來是很可怕的。
他沒出爾反爾的把秦瑯的封地收走或換走,也沒強行要把鎮南關劃走,卻通過這堂堂正正的一招,將高平收回,然后就掐住了武安州的一個命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