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知罪不可恕,也不敢奢求衛公和朝廷原諒,但請衛公能放過左溪各溪垌的垌民們,他們是無辜的,只是被我裹挾······”
“左扶三啊左扶三,你這出苦肉計倒是演的挺真實的。只是你難道不知道,負荊請罪,其實并不是你這個樣子?這負荊請罪最早其實說是用拿荊條請罪,讓別人抽他。那個荊條不是這個荊條,那種荊條是編筐子的荊條,有韌性沒有刺,抽幾荊條痛是挺痛,但也不會傷身體,更不會搞的這血肉模糊的。”
扶三咬咬牙,“原來如此,多謝衛公教導,讓我又學到不少知識。”
秦瑯笑吟吟的看著他。
“我這就去砍荊條來給衛公抽我!”
五萬多人,不論男女老少都把上衣脫了,人人背著那么一支荊棘刺條,個個搞的滿身傷痕,鮮血淋漓的,這確實是個大場面。
反正不論是程處默還是范鎮龍,都被驚到了。
但秦瑯卻很鎮定。
相比起砍頭滅族來說,背一條荊棘真算不得什么,看著很恐怖,可也只是點皮外傷,又不傷筋又不動骨的。
扶三見秦瑯也不吭聲。
一咬牙,把背上的荊棘刺條取下來,遞給秦瑯。
“衛公就拿這個荊棘刺抽我,我絕不吭一聲。”
秦瑯卻沒伸手,“這滿是尖刺,我拿著豈不傷手?”
扶三馬上把刺條一端放到面前,直接拿嘴咬刺,咬的滿嘴是血,果然沒吭一聲,這種自虐一般的行為,看的秦瑯也不由的皺眉了。
“衛公,請!”
扶三再次把已經咬掉一邊刺的荊棘刺條遞到秦瑯面前,然后轉身跪伏在地,讓秦瑯抽他。
拿著這支滿是血的荊棘刺條,秦瑯也很無語。
扶三的求生**很強啊。
再看看那跪著滿山滿谷的左溪蠻,確實很悲情。
五萬多男女老少啊,真的是跪滿了一個河谷,反正到處是背著荊條刺的人,無邊無際的感覺。
這些人將所有的武器都堆在營地前稻田里,堆成了幾十座兵甲之山,然后就這么赤手空拳,甚至還剝了上衣背了刺條過來跪地請罪。
任殺任剮。
生死完全交到秦瑯手上。
這種態度,不得不說,很剛。
“左扶三啊,之前我在籠州聽說你反了的時候,曾想過,待擒下你后,定要將你抽到邕州城來個碎剮萬分,找一個技術了得的劊子手,剮你個九天九夜。但是一路過來,我倒是氣消了許多·······”
“算了,起來吧,人孰無過!”
扶三聽到這話卻沒有半點輕松,反而越發害怕,甚至渾身顫抖起來。
“衛公,我錯了,我真的錯了,請衛公責罰,抽我打我,甚至砍我都行,只要留我一點血脈存續······”
這個鐵血硬漢,居然說著說著就涕淚俱下了。
“我能理解你,便原諒你這次。”
左扶三越發驚懼,“請衛公留我左溪一點血脈。”
秦瑯嘆氣。
扶三在地上連磕了許多個響頭,碰的額頭血肉模糊,然后居然舉起右手,一掌狠狠拍下。
拍碎天靈蓋,倒地而亡。
幾乎是一瞬間的事情,秦瑯都有點目瞪口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