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步嘈雜,喊殺四起。
鄭恩養跟著同伴們往前小跑著前進,鐵甲鏘鏘。
穿過不算寬的城門洞,里面到處是戰場。
身著灰色袍子的是唐軍的土團附庸,雖然顏色沒有通海軍的紅色鮮艷顯眼,但也是整齊劃一。
反倒是那些烏么蠻,就顯得有些亂七八糟了。
剛進城,一隊烏么蠻丁正從別處趕到,想要奪回城門。
旅率提著刀大手一揮,頓時在前面的弓弩手們便是弓弦四起,箭矢齊飛,頓時將數名蠻子射翻在地。
而后面的刀牌手們也不含糊,立即提著盾往前沖。
“跟著我,”老嚴對鄭恩養喊了聲,提著長槊往前沖,鄭恩養趕緊提著槊跟在后面。
老嚴魁梧粗胖的身軀直接往一個沖來的蠻子身上撞了過去,如泰山壓頂,步槊狠狠的刺進了那蠻子的身體,那件皮袍子并不能抵擋住步槊這種兇悍的步兵主武器,老嚴沒急著拔出步槊,而是握著槊桿就這樣推著那蠻子一直往前沖,反倒把這蠻子當成了一件武器。
數名蠻子被撞開,四分五散。
鄭恩養咬著牙,眼睛瞪的巨大,心跳劇烈,看到一個蠻子在眼前,來不及多想,直接就一槊刺去。
這一槊,是平時訓練千萬次練過的。
用盡全力,狠狠刺出。
幾乎是成了慣性一樣的動作。
只是這一次與平時的訓練不同,步槊刺出,遇到阻力,然后又繼續前進,再然后步槊被卡在那蠻子的身體里,那蠻子口吐鮮血,卻緊緊抓住了他的步槊不放。
又一名蠻丁提著漁叉沖來。
鄭恩養甚至都來不及反應。
眼睜睜的看著那人越沖越近,卻還在下意識的拔在步槊。
嚴石柱大吼一聲,放棄手中的步槊,拔出橫刀一刀猛砍過去,那蠻丁踉蹌幾步最終倒在了鄭恩養面前。
“愣什么?”老嚴沖鄭恩養大吼一句,這讓鄭恩養十分羞愧,剛才都忘記要棄槊拔刀了。
又有蠻丁沖來,鄭恩養這下果斷放棄拔槊,直接抽出橫刀,大吼一聲壯了膽氣撲過去。
一刀劈開漁叉,牢記訓練時的刀法,迅速變招,反手又是一刀,變砍為刺。
一刀刺中,緊接著握緊拳頭,又是狠狠一拳砸向那蠻丁面門,顧不得拳頭痛,也不去理會那人牙齒脫落,緊接著抬起大腳又是狠狠踹向那人腹部,借力把刀拔了出來。
一套動作行云流水,一氣呵成。
那人踉蹌著后退,鄭恩養提著刀又撲了過去,繼續揮刀猛砍。
直到他手臂被抓住。
“那人都快砍成肉醬了,這下他阿娘都認不出他來了,省著點力氣!”嚴石柱提醒他。
鄭恩養這才恢復了理智,回復清明,剛才那一下,完全已經狂暴了。
老嚴走上前,把鄭恩養的步槊從一具蠻子尸體上拔了出來,交回給他,“拼命的時候也要記得觀察四周,別落單掉隊了,趕緊走,隊伍都上前了。”
鄭恩養回頭看了眼一地的尸首,長吐一口氣,接過步槊趕緊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