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另一方面,這位衛公也并不只是一味的屠殺威懾,他比黨仁弘等強的地方,就在于他一手拿刀砍人,一手卻提著錢袋子,興工商,開海貿,拉著嶺南的這些俚帥蠻王各地豪強大戶以及海商們合作。
開礦山冶煉,種甘蔗制糖,種棉花織布,造海船貿易,工商貿易大興的同時,給這些地方的舊勢力也留足了好處,同時引入中原的這些勛戚新貴、舊閥豪門南下,重新分配利潤,更重要的是,他不是在原來的那個盆子里搶嶺南人的食,而是把餅做的更大,分的人雖然多了,可每個人能分到的其實比以前多的多。
正是在這種有力的手腕下,馮寧陳等俚帥,還有談殿等蠻王,雖然一直有些蠢動,可一直沒動起來,就在于他們本身內部也都無法達成一致,在這些利益面前,想要掀桌子實在需要太大的勇氣。
秦瑯的強就在于他能硬能軟。
而且他是皇帝寵臣,在皇帝那里有著無比的信任,想用其它的法子把他調走都能,更別說如對付黨弘仁一樣下套玩陰的,而直接狗急跳墻如對周紹范一樣下死手,更不可行。
在廣州盤踞多年的光明教,還有著鷹巢這么強力的刺客盟,結果都還是在秦瑯手下灰飛煙滅。
而秦瑯一面大興工商同時,又在嶺南迅速的組建起了鎮戍體系,大唐朝廷在嶺南的實力一天比一天強,南海上航行巡邏的水師艦隊,更是讓嶺南的這些俚帥蠻王們,越來越生不起反抗之心了。
過去中原商人南下,還得給馮寧等各家孝敬,得接受他們的盤剝分成,但是現在,反過來了。
馮寧等地頭蛇,如今也得爭相討好他們這些過江龍,因為他們掌握著更多的資源。
這一切,都要歸功于秦瑯。
“桂州西邊的都泥江(紅水河),潭水(柳江)一帶的僚蠻還在鬧嗎?”
“鬧呢,之前那邊大小數十羈縻蠻州,上次被衛公一刀砍下去,全合并入柳宜融三州,皆提升為朝廷直管的正州,衛公也不讓蠻子們當什么刺史縣令了,直接從廣州府選派了官吏去任刺史、縣令、參軍等,在那邊直接改土歸流,修驛站筑軍堡設屯莊,蠻子們不樂意了,鬧的正歡呢。”杜家的管事道。
長孫復冷笑幾聲。
“鬧吧,鼠目寸光的蠢貨,廣府到現在還沒對那邊動手,只是為了引蛇出洞,好一網打盡而已,還真以為自己那點實力,能跟大唐叫板?他們連挑戰衛公的能力都沒半分,不知死活。”
商人們都笑了起來。
沒有人相信秦瑯收拾不了那邊的蠻子,想句町蠻入侵,最后拉反了大部份左右溪蠻,結果呢?
所以大家都在等著看好戲,甚至不少精明的家伙,都在提前準備,就等廣府精銳唐軍殺過去后,他們就要跟著后面過去撿便宜。
每次大戰之后,商人們都如同過大年一般興奮。
無數的蠻族俘虜,那些山里的牲畜牛羊,甚至是各種藥材皮毛,還有那些寶貝一樣的礦山,卻不為蠻子們所知道利用開發,只要唐軍擊敗蠻子們,他們就能立即跟廣府談開發,辦許可執照,交承包稅費開工。
而且仗一開打,按秦瑯向來習慣,軍隊后勤的糧草運輸等,也都是要交給商人們來辦的,從采購糧草,軍服、藥品等,再到運輸上前線,這里面都是有很大利潤的。
畢竟戰爭嘛,向來就不是一般的商業買賣可比的。
而除了這些,官軍有時還會在占領區建城池、修道路,筑兵堡等,這些也需要大量的材料,甚至是工程建設,他們也都是能摻一腳,并賺一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