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蘭楚石進來,見太子還泡在泳池子里,便站在岸邊叉手行禮。
“下來一起泡會,這鬼天氣,真是熱的心煩。”承乾招呼。
“臣在這里侍候著就好。”
“那邊有剛從井里撈起來的冰鎮西瓜,你切一個。”
“臣不渴。”
“孤想吃了。”
西瓜切好,連襟兩個湊在池邊大塊朵頤,冰涼的西瓜入口,十分爽快。
承乾一邊吃瓜一邊吐子,“那個秦瑯,真是越來越過份了,孤三番五次給他傳令,讓他奉送嶺南高僧大師前來長安參與法會,又讓他拿出一二百萬貫錢來奉迎佛骨舍利回去,結果都是石沉大海,對孤的太子令當放屁一樣!”
“可惡!”
“衛公估計忙于公務·······”
“忙于公務,孤的太子令難道就能無視?他眼里還有沒有孤?孤身為儲君太子,難道不是他的君?”
皇帝移駕洛陽之后,承乾留守長安,倒是一下子無人拘束起來,十分自由,雖有許多老臣名宿留守輔佐,但一個個七老八十了,承乾根本就懶得理會。
唯一遺憾的就是長孫皇后走時,特意讓裴侯二人隨侍身邊同往洛陽去了,這讓承乾覺得很是食不知味,可又不能忤逆母后。最可氣的還是皇后還讓蘇氏也跟著去了,并讓裴氏的出的長子李象,過繼到蘇氏名下。
皇帝更是直接下詔,冊封李象為皇太孫。
他這個皇太子還在,結果又封一個皇太孫,早早就把他的繼承人為他選好了,李象他確實是挺喜歡的,但憑什么把裴氏所出的李象過繼到他厭惡的蘇氏名下?
心里憋著股火,承乾在長安也就暗著在較勁。
賀蘭楚石倒沒敢亂接話,衛公秦瑯年紀雖跟他差不多,甚至還要小他兩歲,但人家十六位就以靖亂協謀之功封國公了,之后更是屢立奇功,成為貞觀朝的一個奇人,在朝中那是七拜七罷宰相,但圣眷之隆卻無人可及。
如今封鎮嶺南,一人獨掌南天,長安坊間有好事之人,都直接稱秦瑯為鎮南王或是南天王了。
這等地位權勢,賀蘭楚石區區一個東宮千牛,哪敢輕易得罪呢。
雖說眼下太子對秦瑯多有不滿,但人家兩人什么關系?十年的師生之誼,秦瑯還是太子的妹夫,明年可就要正式迎娶長樂公主入門的,現在太子抱怨秦瑯幾句,自己若不識好歹也跟著罵秦瑯,回過頭太子若跟衛公又好起來了,那自己豈不是里外不是人?
畢竟他怎么看,都覺得太子不可能真跟秦瑯翻臉的,畢竟那位既年輕又有權勢還是皇帝身邊的紅人,太子是離不開秦瑯的。
一念及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