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蘭楚石倒是更加打定主意,此時自己不能跟著太子去罵秦瑯,更不能在中間挑撥離間,相反,還得勸說太子保持與秦瑯的關系。
“殿下,剛見到長孫少卿。”
長孫少卿說的是宗正少卿長孫沖,他是長孫無忌的嫡長子,性格溫和,人也有才華,在一眾勛戚子弟中算是較為難得的了,被皇帝都稱為是一個既有才還沒野心之人,所以如今任宗正少卿之職。
雖說遠比不上秦瑯,但天下也就那么一個秦瑯而已,長孫沖當初在隴右也是真正血與火的戰場上歷練出來的。
他也是長孫無忌的妹夫,貞觀七年與公主完成大婚,如今兒子都生兩個了。
“從洛陽來嗎?”
“嗯。”
長孫沖做為宗正少卿也是遷到洛陽朝廷的,這次回來是被皇帝授為長安宗正卿一職。
年紀輕輕,已為九卿,雖只是行臺九卿,但也不一般了,這可不全因為他是長孫無忌的兒子。
“聽說圣人還讓長孫駙馬兼任東宮太子家令一職?”賀蘭楚石問。
承乾點頭,“本來孤是要讓你做太子家令的,可我舅公高令公執意阻攔,孤也拗不過他,沒料到天子卻從洛陽派來了長孫沖。”
對于太子家令這個官職,賀蘭楚石雖然也心動過,但也知道自己的資歷遠遠不夠,所以長孫沖來任此職,他也沒有什么好不滿的。只要太子對自己的信任不減,東宮千牛還是太子家令,倒沒太大關系。
不過剛才與長孫沖碰面時聊了一會,卻也讓他隱約明白了如今洛陽那邊對長安這里的情況十分不滿的。
長孫沖這次就是帶著皇帝的口諭來的。
心頭百轉,賀蘭提醒承乾。
“最近行臺的諸位相公對殿下崇佛之事多有不滿,事情越鬧越僵,估計洛陽那邊也驚動了圣人,所以才會有派長孫駙馬前來一事,殿下還請注意一些啊。”
“哼,那些老家伙,孤敬重他們年邁,他們卻欺孤少,這個不許,那個不行,那圣人走前可是在詔令里說的明明白白的,孤留守長安,權知軍國之事,領雍州牧,長安行臺都聽孤的節制,孤做個什么決定,難道還要事事通過他們嗎?”
賀蘭楚石小心勸諫。
“殿下,按制,長安行臺三省六部諸司,各司其職,殿下是總攬,但就算是洛陽朝廷,中書門下相公們的權柄也是很大的,圣人也要依靠他們處理國政軍事,有時意志相左,也不是就能隨意一言而決的,殿下要做事,也還得尊重下行臺的諸公啊。畢竟都是元老重臣,若是鬧僵起來,吵到洛陽去,對殿下也不好。”
“賀蘭楚石,你今天怎么了,說話怎么盡往外呢?”承乾將還剩下一半多的那塊西瓜直接甩到了一邊,瞪著賀蘭楚石。
“臣都是為殿下好啊,如衛公雖在嶺南沒有奉殿下令奉送高僧等來京,但東宮這些年內坊充盈,不都是倚靠了衛公嗎?就算現在衛公在嶺南,但東宮的各處進項可也都沒受半點影響啊。這說明什么,說明衛公依然還是在全力支持太子殿下的,否則的話,他若是真的棄太子不顧,那肯定也就不會再為東宮用項收入費心,直接釜底抽薪,我們東宮的收入可就要減少七成。”
承乾黑著一張臉,賀蘭楚石有些后悔說的這么直白,正僵持著時,內侍來報,說新任長安宗正卿駙馬都尉長孫沖求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