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之怒,實在是太驚人了,猶如天崩地裂一般。
實非凡人所能抵擋承受的。
“說,有什么方子!”
可誰有什么方子,好方子都用過了。
沉默。
一眾御醫驚惶的渾身是汗,可卻沒人敢隨便開口,畢竟胡編一個容易,可沒有效果,到時可就真的是欺君大罪了。
“你們不是個個都自負了得嗎,怎么現在卻都啞口無言了?”
這段時間皇后的病情也越來越嚴重,李世民每天看著皇后越來越銷瘦的樣子,看著她對自己強顏歡笑的樣子,心里一直憋的難受。
甚至自己親自為太子選的太子妃蘇氏,居然先天不能生育,他讓太醫院治,可也毫無進展。
李世民對御醫們越來越不滿,甚至把太子承乾如今跟他斗氣,跑去隴右的事情歸罪于御醫們的無能。
若是皇后這幾年不是身體太差,就能幫著多管管承乾,以前承乾可是個極賢良的太子,孝敬父母,尊敬老師,友愛兄弟,完全不是如今這副叛逆的樣子。
若是蘇氏的病能治好,能為承乾懷個嫡子,他們父子也不會鬧到如今這地步。
這些不滿堆積心中,今天全都暴發出來了。
許久都沒有再踢過御案的皇帝,又踢翻了御案。
御醫們瑟瑟發抖,伏在那里,誰也不敢大氣喘一下。
“想不出來,誰也不許離開!”
皇帝難得的展現出了一絲暴君的氣質,龍威之下,眾醫官全都瑟瑟發抖,汗流夾背。
“圣人,不如降旨詢問衛國公。”
一名御醫斗膽發聲。
“秦瑯?你們是大唐最有名的醫官,現在卻讓朕去問秦瑯?”
“圣人,衛公見過藥王孫思邈,聽說還得過藥王真傳親點。衛公先前的痘瘡接種之法,可不就是明證。就是齊國公先前所用的補血養氣方,也是衛公的,我等只是照著衛公的方子,加以增減調整,以適應齊公的身體情況而已。”
李世民長吐一口濁氣。
咬著牙,“來人,立馬派人去嶺南見秦瑯,告訴他叔寶病重,朕的御醫全是群廢物,讓秦瑯趕緊想辦法拿個方子出來。”
內侍小心的提醒皇帝。
“宅家,衛公已領兵西巡,昨日衛公奏章入宮,說是已經出了黔中道,進了云南道,目前正在新設置的威寧州,于草海邊與段志玄、程處默、張士貴三位將軍會面,宣撫南中各蠻!”
李世民拍了拍腦袋。
真是氣糊涂了,都忘記秦瑯已經不在嶺南,西巡到了云南。
自己昨天還在他上的表章中給他贊賞,對他表奏舉薦的一些官員也都同意,威寧都督府、曲靖都督府、應州都督府等的設立請求,也全予通過。
這會卻完全忘記了。
“對,秦瑯已經到云南了,讓人八百里加急,沿驛路送到云南去,走水驛!”
想了想,皇帝又特別交待了一句。
從洛陽出發,先到襄陽,再下荊州,然后沿長江而上,直抵瀘州,經戎州的五尺道入云南,這條路基本上都是水路,朝廷沿線設有水驛諸站,只是傳遞軍情詔令的話,能夠更快傳遞。
一眾御醫們松了口氣。
可皇帝卻并沒有讓他們退下的意思。
皇帝盯著他們看了許久,看的眾人頭皮發麻。
“秦瑯雖然不學有術,學識博雜,但未必就有良方,你們別想就這樣甩手,繼續好好想想,可有良方?”
御醫們煎熬無比,真要有良方哪還用等到現在。
可皇帝這般咄咄逼人,甚至不講道理起來,他們又能怎么辦。
一名中年御醫實在是扛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