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個多事之秋。
太上皇駕崩,緊接著皇后又崩,然后太子斷腿,緊接著秦瓊也走了。
秦瑯帶著四郎五郎六郎一起趕赴松州,千里迢迢一路急馳,剛過劍閣,路遇加急驛馬,劍州刺史武士逸來迎接。
“吐蕃入寇?”
風塵仆仆的秦瑯聽這位安陸縣公說完后,也十分驚訝。劍州刺史武士逸是朝廷戶部侍郎兼太子家令武士彟的二兄,武家三兄弟當年破家資助李淵起義兵,也是多有功勛,武士彟便在開國后被封為太原元謀功臣之一,得賜免死券,封應國公等,其兩個兄長武士棱和武士逸也俱封縣公之爵,擔任要職。
雖然在玄武門之變后,武家因是太上皇心腹而被打壓,可因為當年武士彟宮廷酒后時一時興起與秦瓊訂下兒女婚事,得以借秦家之勢再次復起,武家雖不如武德朝時受寵,可如今也還算不錯的。
老大武士陵為司農寺少卿,宣城縣公,老二武士逸為劍州刺史、安陸縣公,老三武士彟應國公,戶部侍郎、太子家令。
吐蕃入寇松州,其實也并不是心血來潮,早有跡可尋。秦瓊坐鎮松州,數次向朝廷進奏稱吐蕃野心勃勃心懷不軌,甚至在先前慕容承弒兄反唐中,后面就有吐蕃人的影子。
只是朝廷一直沒有怎么把吐蕃太當回事,畢竟大唐萬里江山,四邊蠻夷無數,吐蕃對大唐的威脅還排不上號。
大唐一直緊盯的還是突厥、高句麗、吐谷渾等,自滅掉東突厥,降服西突厥,再滅吐谷渾之后的如今,朝廷的重要對手也還是高句麗、薛延陀等,吐蕃對大唐的威脅,朝廷的評估里,甚至還不如黨項、西山弱水諸羌,遠不如南中地區的諸蠻戎。
不過在秦瓊的一次次上書下,皇帝也還是做出了一些回應安排的,比如在劍南西線,設立了松州、維州、西寧三個邊境防御中心,各設都督府,并設鎮戍軍,又是進一步加強對黨項諸羌,西山諸羌群的控制,筑城、修路、屯兵、移民等等。
該做的事情還是做了不少的,諸羌也都基本上整頓了一遍,大體都納入了大唐控制體系。
而朝廷在去年對吐谷渾的平叛,更是打的凌厲而又漂亮,一舉滅掉了吐谷渾,不復保留,設立四都督府,屯兵駐扎編戶齊民,實控線再次往前推進上千里。
這些也算是對吐蕃的意外積極防御效果了。
而也正是去年的那場滅吐谷渾之戰,加之朝廷這兩年在西川的積極防御策略,使的新興的悉勃野王室感覺如芒在背,他們原想挑唆吐谷渾內亂,然后想渾水摸魚,向北面青海一帶擴張,誰知道遭遇到了慘重挫敗。
不僅陰謀失敗,而且如今大唐一步步的已經擴張到了他們的邊境。
秦瓊坐鎮松州,雖然近年多病,但卻十分強勢,面對吐蕃從沒好臉色,雙方圍繞著蘇毗、多彌沖突加劇。
秦瓊一直不承認吐蕃對蘇毗的占領統治,要求吐蕃退出蘇毗,讓蘇毗復國,又嚴厲警告不許吐蕃繼續向北進入多彌國的境內。
而吐蕃把多彌稱為難磨,聲稱難磨歸附吐蕃,唐吐雙方界線應當以悶磨黎山為界,也就是大唐所稱的紫山。
松州都督府拒不承認,并派出一支巡騎進駐白蘭羌,且在紫山口設立了一座石堡,派巡騎定期出山口到多彌境內巡邏,實際是以牦牛河為界,這已經是多彌與蘇毗原來的界線。
松州寧遠軍的巡騎與吐蕃蘇毗如的兵馬經常發生沖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