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瑯這樣礦界大佬,家里各種礦都采,所以手中銅鐵等都不缺,用生鐵煉銅,還是相當劃算的。
否則正常的銅法開采之法,開采成本高,二來開采效率低,哪可能有這么大的開采量。
秦瑯對殷安國承認自己有點鐵成銅之法,但只說這是古已有之的技法,還說自己本就是從古書中偶得的。
但具體如何搞,他沒說。
其實就是一層紙,找到富含硫酸銅溶液的膽泉,然后在旁邊開溝挖渠,建成膽泉池,然后把生鐵片置入池中,經過數天時間浸漬,再取出去煉,最后便成了銅。
浸完一批銅,再開池換水。
所以夏天雨季之時,膽泉豐富溶液足,易于浸銅,如果在冬秋季時就要差的多。
南方又比北方更適合膽泉浸銅法。
在秦瑯已經堪探到的中原十一處大膽泉中,最大一處在江西信州的鉛山苦泉,沈括在他的夢溪筆談中就專門記錄了這個苦泉,而這個苦泉,也一度成為宋朝最大的膽泉煉銅場,最高時年產百多萬斤銅。
這種膽泉煉銅法,相比起傳統挖礦采銅,可以說成百倍的提升效率,畢竟不用挖山不要采石,挖些池子引膽泉水,然后只要有足夠的生鐵,再經過浸漬和提煉,就能獲得源源不斷的銅了。
一年百萬斤,就是以往幾十個甚至上百個銅礦的產量。
除了這種濕法煉銅外,還有一種是干法煉銅,就是當膽泉水不足的時候,取膽礬土來煎煮溶液再煉銅。
相比來說,濕法煉銅,成本大約是一斤銅四十多文錢,干法是一斤銅成本約八十錢左右。
這個成本相比起傳統的采銅來說,那就是顛覆性的了。
畢竟朝廷規定銅收購價一斤一百六,實際上礦山上的開采成本肯定是超過一百錢的,雖說跟后世非洲一斤銅開采成本也就一塊錢,或者澳州一斤兩塊左右相比,相差巨大。
但在這個時代,采礦確實成本較高。
在那偏僻的內陸深山老林里面,交通不便,開采全用人工,甚至不少銅礦采銅,那都是官府主持的,為了得到銅,都是不計成本了。
而濕法煉銅,成本才四十多錢,不超過五十錢一斤,要是礦場在沿海靠江的地方,運輸成本還能下降。
就好比秦家,按五十一斤成本算,如果賣給朝廷一斤一百六,直接每斤就能賺一百一十文,一百萬斤的話能賺十一萬貫。
但如果秦家拿這銅自己鑄錢,有十五個點的利,一百萬斤銅能鑄二十多萬貫錢,又是三萬貫的利,里外里,就是十四萬了,四舍五入,差不多就是一個億。
手里銅越多,能鑄的錢越多,這利當然也就越多。
因此對于秦家來說,從開挖鐵礦到冶鐵煉鋼,再到用生鐵煉銅,再鑄成錢,再運到海東等外國,還能再賺一筆,里里外外,一整個產業鏈,能帶來的是超乎想象的豐厚利潤。
“魏公可有打算將此法獻給朝廷?”殷安國有些小心的問,他也知道,如果是自己擁有這樣的秘法,估計是不會說出來的。但還是忍不住想問一問,如果秦瑯有意,那豈不是他又立一功。
“其實我早已經開始在整理這種點鐵成銅的煉銅新法,目前已經整理出了一份很不錯的材料,但我沒打算直接把這技術出售或轉讓,而是準備以技術入股,招些合伙人,一起在中原建立膽銅礦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