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身的秦存孝,這位秦家十三太保之首的男人,如今傷病纏身,須發花白,七十多歲的他看著像是個病弱的糟老頭子,但曾經,這個男人一桿馬槊兩支金锏,單槍匹馬曾經千軍萬馬之中取上將首級如探囊取物,號稱是秦家萬人敵。
他的彪悍他的狂猛甚至還在秦瑯之上,是被稱為最接近秦瓊的男人,如今秦家中極有勇名的秦十三郎秦俠,其實就是由義兄秦存孝一手訓練出來的,但與巔峰時的存孝還是相差巨大。
可此時這個戰場上的狼王,卻眼睛濕潤了。
“阿爺待大頭恩賞太過了!”
“大頭,這是你該得的。”秦瑯拍著七十多歲的義子,“你是我第一個兒子!”
十六歲的秦瑯收養了存孝為義子,第一次當父親,這確實是很特殊的感情和記憶,所以今天秦瑯的分封儀式上,特意選了存孝做為第一個受封。
秦俊是秦瑯的親生長子,但存孝才是秦瑯第一個兒子。
接下來,秦瑯又授封了幾位義子。
他的授封順序,基本上不以嫡庶,也不分親生的收養的,而是以收養和出生的先后順序來的,管他親生的還是收養的,誰先來秦家,誰先授封。
這一舉動,讓存義等一群義子們個個都激動不已,他們倒不是說要跟秦瑯的親生兒子們爭什么,只是覺得在義父的心中,他們這些雖然改姓了秦,但畢竟與秦家沒血緣關系的人,居然還能得秦瑯如此的看中,這份感情才最讓他們激動。
老黃和秦用、秦勇幾個是秦瑯的長輩,這時都是百多歲的老家伙了,一個個撐著拐杖,身體也有些不濟,卻還都強撐著精神。
“這些小崽子們啊,太沒出息了,居然還流眼淚,丟人哇。”老馬頭阿黃撇嘴道。
銀面韋陀如今一張銀面成了滿是溝壑的干枯老臉,眼睛也混濁了,望著那分封的場面,似乎想到了當年他和大錘公子拜秦瓊為義父,跟著秦瓊征戰廝殺時的崢嶸歲月了。
“可惜忠武王看不到這些。”
大錘公子拄著拐,嘴里牙都早掉光了,“我們不很快就要去見忠武王了嗎,到時親口跟阿爺說與說好了。”
老黃卻道,“忠武王如今可是統管銀河九天的圣君天帝啊,咱們這些人死后只怕是要去黃泉冥淵的啊,就怕見不到忠武王。”
秦用呵呵笑道,“我秦用一生光明磊落,死后肯定也是要去天宮見忠武王的,倒是你老黃,年輕時做馬匪打家劫舍燒殺擄掠壞事也算干盡了,殺人越貨,奸**人,甚至是食人剖心,后來被忠武王收服,干了些年馬夫,可后來跟三郎來了南疆,可是又重操舊業了,征戰嶺南,征服蠻夷,這殺孽沒少造啊,甚至現在一百多歲了,還每年都要納好幾房年輕小嬌娘做妾,造這么多孽,肯定得下黃泉冥海。”
老黃卻不以為然。
“反正我也不是忠武王的義子,我現在都還有時會半夜夢到當年忠武王如何突襲我的營寨,單槍匹馬挑飛我的干兄弟,最后一記撒手锏把我從馬上打落下來的場景呢,不去天宮也罷,就算去了九泉幽冥,我老黃也正好重招當年那些馬賊舊部,爭取也搶一殿閻王來當當,嘿嘿。”
“秦俊,你可愿意接受孤之授封,可愿向吾宣誓效忠?”
東勝國王、世封東勝府都督秦俊單膝跪在地上,抬起頭來,朗聲答道,“我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