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股復雜的情緒浪潮,許安的五感瞬間麻木,被心底涌上的欲求填滿。
貪、嗔、癡、恨、欲、惡。
無數負面的情緒翻涌,好似有人在耳旁呢喃,崩潰他的底線,許安只能用僅剩的一絲理智,勉強壓制自己。
在這僅存的一絲理智即將瓦解時,許安額間一涼,即將爆發的惡念,如潮水般退去。
洛含雁收回手指,背過了身。
“呼——”
“這是什么?”
許安連退數步,望著洛含雁的背影,低聲道。
“我重修的一門功法。”
“這功法不正。”
“我知曉。”
聞言,許安沉默了片刻,垂首道:“這功法很厲害?”
“嗯。”
洛含雁稍稍點了點頭,又補充了一句。
“比上界之人,還要強大。”
許安抬起頭,話至嘴邊,又不知該如何開口。
他想勸洛含雁放棄這門不知名的邪功,可卻想不出理由。
洛含雁修煉這門功法的目的,無非是為了增強實力,洗清洛家的血債。
而他沒有立場,去勸洛含雁放棄報仇,目前也沒有那個能力,去幫助她清算這筆血債。
一時間,許安沉默了下來。
“為何要接下血龍玉?我當初明明同你說過的。”洛含雁再次開口。
“我不想在輪椅上坐一輩子,如今我很慶幸這個決定。”
許安輕聲一嘆,若非那塊血龍玉,他此生或許真的完了。
洛無常的確給了他魚躍龍門的機會。
洛含雁不在此事上糾結,扯開了話題。
“你那時是如何脫身的?”
“血龍玉引來了兩人,被我斬于滄陽城外。”
許安實話實說。
洛含雁驀然轉身,略有些蒼白的臉上,布滿驚色。
許安是什么人,她再清楚不過,而且許安也沒有拿這種話騙她的必要。
視線瞥向一旁,洛含雁心中不禁有些好奇,許安是如何辦到的。
這股好奇,剛剛升起不久,便在洛含雁心頭散去了。
許安若是想說,自然會告訴她,若是不愿,她問也不過是得到一句假話,沒有半分意義。
況且就算知道了,又能如何。
歸根結底,這件事本就不是死兩個人能解決的。
這片天地,需要的是有人能走出去,打破這牢籠,撕開天地間的枷鎖。
“我不日便要前往海外,尋找一處傳說中的洞天福地,聽說那里有成仙之機。”
“我同你一起?”許安問道。
洛含雁沒有回話,默默無言。
“我不方便去么……”許安了然。
“會有危險。”
洛含雁開口說完,自袖中取出一個方盒,拉起許安的手臂,塞入了他的手中。
木盒之上,傳來一陣幽靜的檀香。
指尖傳來的溫度很冰冷,那是一種另類的陰寒,以許安的雄渾氣血,都感覺一陣發冷。
許安將木盒丟至一旁,反手抓住了洛含雁的手腕。
“血氣為何如此寒涼?還有虧損之狀。”
“功法所致。”
洛含雁赧然,掙了兩下,將手腕攏回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