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者甘羅八歲拜相,已經是奇跡,不可復制。
“確實如此!”章得象點頭答道。
在其對面,呂夷簡亦點頭附和:“此事,正言不必疑慮,此吾等所共見、確認,絕無半分虛假!”
說到這里,呂夷簡就翹起了嘴唇,略微得意:“天降圣主,此吾大宋中興之兆也……”
其他執政們,也都是一副興奮的神色。
特別是正府的參知政事們,一個個都快把眉毛翹到天上去了。
這讓富弼看著,有些揪心。
因為,他已經意識到,此事或許會被正府所利用,成為申國公所極力要求的進攻戰略的重要砝碼。
天降圣主?
自是天佑大宋,天命在我。
當然不能和叛賊逆臣客氣,必要驅王師于靈州,擒趙元昊于興慶!
而偏偏,富弼和他的朋友們,都是主守的。
這就有些尷尬了。
富弼看向章得象、杜衍等樞府大員,卻見到章得象等人都是低頭飲茶,一聲不吭。
于是他知道,在這個事情上,兩府已經達成了一致。
換而言之,他和他的朋友。
范仲淹、尹洙、田況、丁度、張方平……都被拋棄了。
從去年十二月至今,朝堂上爭論不休的攻守之爭,馬上就要結束。
國家即將全力支持進攻戰略!
可是,現在能進攻嗎?
有進攻的資本嗎?
兵甲、資源和情報準備,都做好了嗎?
富弼知道,一個都沒有!
一時間,這位右正言憂心忡忡,再不復先前聞知壽國公身體康復時的振奮與喜悅。
章得象微微抬眼,看到富弼的神色,他會心的一笑,放下手中的茶盞,輕聲道:“正言可知,如今為何吾與元臺并諸公要特地將正言召來?”
富弼聞言,也是疑惑的皺起眉頭來。
是啊!
他只是一個臺諫官,正七品而已,連緋衣魚袋都是‘借’的。
就算他是三司使的女婿,但兩府的宰臣們也沒有必要特地將他召來知會此事。
頂多,正府發個藁書給他做個文字介紹。
想要了解實情和事實,就得他這個臺諫官親自去中書省,找起居舍人或者相關有司查閱文牘了。
“因為……”章得象的聲音,忽地在富弼耳畔響起:“今日國公特地提到了正言啊!”
“國有錚臣,家有忠仆,國家必安!”
“此國公謂許院使之言正言語……”
“正言之錚直,國公亦知……”章得象半是羨慕半是贊許的道:“想必未來兩府之中,必有正言一席之地!”
富弼聽得腦子都是嗡嗡的,一片混亂。
只覺心跳劇烈,呼吸急促,思維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