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九兒該說他感覺的對呢,還是該說他的感覺太隨便?
反正她沒在這句話里面聽到太多冒犯的意思。
蘇清河十分想把趙九兒的頭按回去,知道這個體型彪悍的男人就是屯兵所的提轄,沖他抱拳躬身道:“在下綏州蘇清河,一介舉人,趕考路經墨城,親眼見了幾縣百姓的紛爭。白日,數百上千百姓在府城街頭聚眾互毆,連府衙都被砸,敢問提轄為何不曾出面管制?”
他發出一問,停頓了下,接著道:“若是明日在有更大規模的民亂,提轄可會出面?”
進京趕考!
這幾個字讓提督不好隨意說話。且也看出蘇清河氣度不凡,不是無名無姓的人,萬一進京胡說八道一番,會對他不利。
心煩讓提轄的口氣很不友好道:“府衙公文傳達過來,我自會派人管制。而且石縣的事并不是你一個外舉子真正能明白的。”
本該幾縣平攤的稅讓一個縣扛了幾十年,這里面自然不簡單。
蘇清河不是這么好打發的,他聲音一沉:“敢問提轄是哪里人?”
好犀利的問題!
提轄盯著他沉默了好一會兒:“蘇舉人深夜前來,想來也不曾好好休息,進屋說話如何?”
燭火跳躍的房屋內。
蘇清河自報家門,明白的告訴這人,墨城的事他管定了。
綏州是文人輩出之地,提轄自然知道,蘇家又出過文圣人,提督自然也知道。
他頓時感到棘手,話都說的客氣不少道,“怨不得蘇舉人周身的氣派。”
往往自報家門后對方也會跟著攀談,說不定還能由此扯出一點家族淵源,提督卻沉默的有點過分。
蘇清河更確定心中所想,正欲開口說話,一道聲音打斷了他。
“趙九兒?”
氣勢沖沖走進來的男人釘在哪兒,看向趙九兒表情跟見鬼一樣。
趙九兒單手撐著側臉,聞言看向男人。
有點熟。
“哎喲,”她認出來了,“這不是飯票嘛。”
飯票?
蘇清河也覺得這人眼熟,但有些想不起來。
男人有點無語的道:“我都調換到這兒來了,沒想到還能遇見你們。我手下的人你打的吧?”
趙九兒撐這臉笑:“你跑了我竟然不知道。”
提轄道:“富大龍你認識她?”
富大龍?
蘇清河想起來了。
這個富大龍之前是綏州的一個千戶,當初就是這人帶人進山剿匪,反被趙九兒抓,被很敲了一大筆。
沒想到他已離開綏州!
富大龍的臉皮止不住的抽:“我跟你已經兩清了。”他這話是在解釋自己不是跑,說完了,才看向頂頭上司,“屬下老家在綏州,認得他們。咳咳,提轄,”富大龍想本他單獨說幾句。
“你們坐,”提轄現行走出去。
富大龍緊隨其后。
“他們怎么來這兒了?”富大龍好奇,但好奇也只是一時,說更要緊的道,“甭管他們來干嘛的,大人趕緊把人打發走吧,那個趙九兒是妖女,還是個土匪,現在搖身一變成綏州的土財主了。但甭管她是什么,她來這兒一定沒好事,大人趕緊讓他們走吧。”
什么妖女,土匪,土財主?
提轄用難解的表情看富大龍道:“你與他們有何恩怨本官不管,但墨城的事……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