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捕快愣了一下,才顫呼呼地把花瓶交到冷天狼手上。
冷天狼接過,眼睛看向瓶口,里面什么都沒有,他又伸入手,在內壁上摸了摸。
內壁光滑,入手清涼,是上好的瓷器。
又掂量了一下,重量也沒什么不對勁,倒起來看看,底下刻著制瓷人的名號和年份。
沒什么不對勁的。
他再次皺了皺眉,直接把花瓶摔在地上。
花瓶頓時碎了一地。
冷天狼這才點點頭,說道:
“再去選一個相同的,送上去。”
“哎,好好。”
青衣捕快的汗水此刻已經打濕了衣襟,他一邊擦著汗,一邊跟外面的人打招呼,讓他們過來清掃。
再等大約一炷香后,青衣捕快又捧著一個相同的花瓶走了過來,見冷天狼還在門口站著,他趕緊低下頭走進去。
不過這次卻沒叫住他。
酒仙人道:“你呀,就是太多疑,花瓶里難道還能藏什么東西?”
冷天狼卻沒回答,而是問道:
“每次來換東西的人都是他嗎?”
酒仙人愣了一下,然后哈哈一笑,說道:
“難道你以為我老糊涂了,不知道觀音可能會和外面串聯,傳遞情報。
放心吧,每次來換東西的人都不同,而且他們都是新加入的新人,觀音恐怕都不認得他們,更別說拉攏他們為她傳遞情報了。
有我在,你就放心吧。
老頭子雖然武功上不是你的對手,但總算沒吃那么多年白飯,經驗還是有一點的。”
冷天狼還有點不放心,但也說不出來是哪里不對勁。
他擰著眉頭走了。
酒仙人看著冷天狼的背影,自嘲一笑,在門口找了位置坐下,拔出酒葫蘆的塞子,酒香撲鼻,小啜幾口,味道美滋滋。
三天,只要最后三天穩當下來,他就真的能好好休息一了。
……
閣樓上。
“鐵大人,屬下來給你換花瓶。”
青衣捕快敲門叫道。
“進來吧。”
鐵觀音趴在梳妝臺上,語氣蔫蔫道。
青衣捕快推開房門,不敢抬頭亂看,把花瓶放好以后,就直接退了出去。
全程兩人就只有最開始的一句交流。
待到青衣捕快下去之后,閣樓拐角,一個人影走了出來,赫然正是冷天狼。
他喃喃一句:“難道真是我想多了。”
說完,他腳下一點,就跨欄飛了出去。
時間流逝,天色漸黑。
屋子里點起了燈。
鐵觀音洗完澡,擦著頭發,好似無意中走到擺放花瓶的位置,手不留痕跡地往下一探,就在花瓶底下抽出一張壓著的白紙。
白紙上無字。
可鐵觀音卻笑了起來。
他們以為把她的心腹調走,就讓她沒了可用之人。
殊不知,早在一年多以前,江平走的時候,她就開始了布局。
這一切還得感謝江平介紹的那位魚捕頭。
他幫忙訓練出來的這些新人一個個手段老辣熟練,在她被囚禁的這些日子,也是多虧了他們,才能讓她不斷獲得外面的消息。
鐵觀音將白紙在油燈上慢慢炙烤,就見白紙上開始顯示出焦黃的字跡。
以往,鐵觀音都是一目十行,快速看完,然后一把火燒光。
可這一次她卻看了很久很久。
她嘴角出現一絲甜蜜,然后就是猶豫和掙扎,似乎在面臨一個艱難的選擇。
良久,她將白紙燒盡,一口吹滅油燈。
躺在床上,她望向窗外的月亮,眼睛亮晶晶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只是在進入夢鄉之時才留下一聲悠長的嘆息:
“冤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