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聽歌嗎?螃蟹哥想聽什么?我唱給你聽”,
......
黃志安敲了敲門。
anny道:“門沒關,小安,你進來吧”,
黃志安便開了門,提著奶茶走進去。
anny租的同樣是一間一室戶,不過她有隔出了一個小房間,小房間里布置成一個直播間的樣子,現在anny便正在直播,聽著她對著屏幕賣萌,嗲聲嗲氣的說著話,黃志安也不打擾她,他坐在桌子前默默的打開剛送到不久還沒有打開的外賣盒。
老實說,看著anny賣力的獻著殷勤他心里很不是滋味。
他和anny都是來自一個小縣城,從小兩個人就認識,和許許多多的年輕人一樣向往著大城市。
他們如愿以償的來到了這里,但生活上卻和想象中的天差地別;沒有燈紅酒綠...不是這座城市沒有,而是那些不屬于他們。
工廠里的工作很忙,流水線上的工作一天下來人都頹掉了,但為了為數不多的加班費他很多時候還是會心甘情愿的加班。
anny起初是做服務員的,后來去做美甲,然后經受不住誘惑去了夜場......
人的墮落都是有一個過程的,黃志安仍然記得anny剛進夜場時從不出臺,只做一些陪酒的活動;那時她有一個剛交往不久的男朋友,是本地人,長得還算不錯,沒有什么正經工作,每天在家打游戲,是anny用陪酒的錢養著他。
后來那個人出軌了,出軌的對象是anny在夜場的一個小姐妹。
黃志安到現在都記得,那天晚上anny兩點多才回來,一打開門就看見那個男人正摟著另一個女人;那個男人被當場捉奸,不僅沒有愧疚和反省,反而皺著眉頭說“真掃興”,anny當時就愣住了。
黃志安不知道那個男人是否知道,那天晚上,anny為了賺錢給那個男人買一塊表陪一個二代喝了兩瓶紅酒,去洗手間吐了三次......
從那以后anny就變了一個人,白天和夜晚在外面笑,晚上回了家就一個人抱著膝蓋坐在床上哭,而黃志安就在樓下一根接一根的抽煙,臉上漠無表情,一雙眼睛卻陰沉陰沉的。
他知道anny恨那個男人,也恨無能的自己,他知道anny已經不再是那個寧愿一天工作十二個小時,一天三餐吃盒飯也要堅守自己底線的那個女孩子了,他知道anny正在一步步走向墮落的泥潭...他什么都知道,但卻又什么都改變不了。
直到有一天,在沉重的工作后進入夢鄉,他忽然聽見那個聲音,看見系統的接引,看見那個光怪陸離的商城他才看見自己人生的另一種可能。
他獲得的第一個榮耀寶箱開出的是白起最終兵器的皮膚,當他撫摸著那堅硬而冰冷的鎧甲時他感受到自己血液流淌的速度加快,心跳也在加快,似乎冥冥之中他就注定要擁有這件鎧甲。
從那天起他成了白起,最終兵器白起。
而anny成了阿珂。
直播間里一首《學貓叫》唱完,anny又對著屏幕“喵喵”叫了兩聲才道:“我要先吃晚飯嘍,等晚上七點以后還會繼續直播的,喜歡的哥哥們請點擊右下角關注哦......”,
“么”,
她摘下耳機下播時對著屏膜飛了一個吻。
飯桌前的黃志安默默的替她把筷子上的塑料紙撕開,替她把奶茶的吸管插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