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翰難河之歌,我們室韋人的歌。”葛羅修鮮站在那里淚流滿面,“三百多年前,我們祖先就是唱著這首,離開我們的母親河,越過了蔥嶺,渡過了藥殺河,揮馬奔向了呼羅珊、波斯。想不到今天,又能聽到來自翰難河的室韋人唱這首歌。”
妥妥木黎和耶律奇沙等人臉色同戚,但是很快,他們的臉上慢慢浮上了欣喜和狂熱。
妥妥木黎轉身大聲對旁邊的衛兵說道:“去,到巴里黑、麻里鹿、塔里干、可不里、巴米安去,到河中、呼羅珊的每一個地方去,告訴那里的人們,翰難河的室韋人來了,他們將同東方的天朝大軍一起,用劍與火懲戒那些背棄祖先、殘害兄弟的叛徒們!”
十幾位衛兵漲紅著臉,齊聲應了一聲,翻身上馬,向遠處奔去。
營地里所有的人都站了起來,翹首望向東方。
當東邊變成桔紅色的時候,在東邊天際邊的右翼,終于出現了人影。先是黑黑點點,像是一條墨點匯集的線,這條線越來越粗,最后化成了無數的人和馬,還有夾在其中的旗幟。
上千面旗幟混在人馬之間,這些旗幟大同小異,都是以北極星為核心,添加了各色圖案或標識。還有數十面旗幟與眾不同,妥妥木黎,耶律奇沙等人用望遠鏡看去,見到上面像是寫著幾行字。等到走近,可以大致看出,有“苦海無邊,回頭是岸。”“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真為生死,發菩提心。以深信愿,持佛名號。”
但是最醒目最大卻是中間那五面,“天地玄宗,萬炁本根”,“其疾如風、其徐如林、侵掠如火、不動如山。”
“確實是漢軍,那些打著釋門偈語的應該是各草原征發的青壯義勇,中間的應該是九邊軍鎮的兵馬了。”耶律奇沙說道。
數萬騎兵,大部分是一人兩馬,有的是一人三馬,分成一隊隊,匯集成無邊無際的海潮。只是這片海潮寂靜無語,卻蘊藏著無盡的力量。
當這一翼的騎兵可以在望遠鏡里看到面目時,中間也出現一條線,這條線也同樣變得越來越粗,然后看到無數個方陣,在緩緩地向前移動著,無數的旗幟在空中飄動著,如同麥田里間那一排排的麥穗。再近些,可以看到全是步兵,他們穿著灰綠色上衣,穿著藏青色褲子,背著皮帶,扛著上了刺刀的火槍,像一排排樹林向前移動著。
最中間的是一面碩大的北極星旗,像一朵火燒云,浮在空中。
最左邊也開始出現人影了,他們也全部是騎兵,他們跟右邊的那些騎兵有些不同,他們普通黝黑,黑里透著紅,臉龐要瘦些。如果說右邊的騎兵是草原上寂靜的河流,那么左邊的騎兵像是高原上不語的石頭。
“是安西軍鎮和青唐高原的騎兵,大漢國精銳齊出。”耶律奇沙說道,大家都能從他的語氣中聽出幾分輕松。
“安西和青唐的騎兵出動了,貴霜海都汗國那些自詡天下第一的勇士們還不嚇得屁滾尿流?”奇解蘇開起了玩笑。
大家都知道青唐騎兵從前唐吐蕃開始對天竺的戰績,不由地都笑了起來,有些歡快的氣氛泛漾在周圍,不久前的凝重和愁苦已經消失不見了。
慢慢走著,不到一個時辰,東邊無邊無際、分成三大群的兵馬居然在不知不覺中走并行,所有兵馬的最前面最后走成了一條近似直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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