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那都不算事兒。”
“哦。”
道歉進行得太過順利,如果僅是道歉,那這對話似乎可以結束了。
但龔玉還有話想說,她心里有句話已經憋了許久,她一直以為這哥們兒是知道的,但今晚散伙飯都吃完了,夜晚過后的明天便再難有聯系,雖然已經跑出了這個“村子”好遠,但她還想再試試。
盡管底氣不足的“試試”通常就是沒結果的掙扎。
“王,王承,”龔玉蹲在床邊,一手捏著手機,另一只手死死地抓著菠蘿蜜的爪子,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般一字一頓地對著話筒說,“我,我有件事一定要問你。”
“嗯,你說,我聽著。”
“就、就是……”
心跳越來越快,喉嚨越來越緊,龔玉覺得自己馬上就要窒息了,她粗喘了幾口氣,突然哭了出來。
“你等會兒,你等會兒……”
“沒事,我聽著。”
“不是,你等會兒,我想吐……”
“……”
龔玉捏著手機飛快地向廁所跑去,期間踩了緊跟在后的菠蘿蜜的爪子一腳,惹得小狗“嘰哇”地叫了一聲,順道還撞倒了一個塑料凳子,屋子里頓時“哐哐”地響成一片。
“明天我得去樓下道歉了。”
腦子里剛蹦出這么一句來,胃就造了反,好在人已經到了廁所,龔玉單手撐著墻壁“嘔”的一聲吐了滿坑,另一只捏著手機的手下意識地湊近胃部,手機尾部的話筒便正對上了自己的下巴。
“……”
“哈哈哈!哈哈哈!”
二喜子燒烤的一個包間里,汪嵩放肆狂笑,手還不停地拍打著桌子。
“哥!”服務小妹在外面輕敲著門,“我們來客了,哥你收斂點。”
“好嘞好嘞!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汪嵩連連道歉,壓低聲音的同時雙手抱肚,表情非常痛苦。
酒過兩瓶,臉上醉紅也掩飾不住龔玉的尷尬,只見她單手捂嘴,干咳兩聲:
“至于么你,能不能給我留點面子。”
“留留留,”汪嵩笑得上氣不接下氣的,臉都憋紫了,“我只是,我只是突然有點同情王承,你說說你,大半夜的不好好睡覺,非得給人家打電話,打就打吧,還帶惡心人的,人家熬著夜聽你嘔吐,容易么?哈哈哈!”
這哪叫留面子,這簡直是拿著小刀在龔玉的臉上瞎劃拉。
“你還聽不聽了!”
龔玉羞得惱怒,將手上的串兒一掌拍在桌上。
“聽聽聽,哎呦,你哥笑幾聲怎么了,這屋就咱倆,有啥丟人的。”
眼看著龔玉被笑得出火,汪嵩好歹收斂了點,一手捅著她,讓她接著說。
“快,接著說,然后呢?王承不會把電話掛了吧?”
“沒有,”說到這兒,龔玉突然喪了氣,“我吐的時候他沒掛電話,只是后來,我也沒問出一句我想聽的話,拒絕也好,答應也好,都沒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