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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管,”譚天保微微哆嗦著,點頭哈腰地求乞,“請您放我一馬,譚某感恩戴德……”
“別羅嗦,這是好事,又不用去戰場上拚命。”
“請總管高抬貴手,我愿意忠心耿耿,上陣殺敵……
總管不耐煩了,收起笑容站起身來,把眼睛一瞪,“賊瓜皮,給臉不要?快去,再磨蹭老子一刀捅了你。”
他從身旁摸起一把砍刀。
譚天保眼前一陣迷茫和絕望,他知道再和總管哀求也沒用,這家伙,心腸比狼還狠,他哪兒會饒我?
人在徹底絕望的情況下,往往會突然爆發出巨大的力量。
此刻的譚天保,真被逼到絕境了。
他只覺得一腔熱血,往頭頂上撞,好,反正我就要死了,我要被他們當作活牲了……還有什么好說的!拚了吧,拚掉算了吧。
忽拉拉泛起一身的殺機。
一不做,二不休。
沒有猶豫,沒有遲疑,譚天保提起手里的長矛,狠狠地朝著總管的胸脯刺過去。
“噗嗤——”
長矛鋒利的鐵尖順利地刺進了總管粗壯剽悍的身子,黑乎乎的夜色里,一股液體順著矛尖的血槽激射出來,噴到譚天保的手臂上。
……
這一刻,譚天保的心里并沒有恐懼,而是涌過一陣淋漓的快意。
這個渾蛋惡棍,欺侮我好多回,終于親手把他結果了。
鮮血濺到手臂上,譚天保甚至感覺到總管臨死前肌肉的掙扎。
一矛透心涼。
總管只扭動了兩下身子,嘴里“哼”了一聲,便軟塌塌地倒下不動了。
譚天保拔出矛尖,心里“咚咚”直跳,這時候覺得手臂有些發軟,他稍微鎮定了一下,然后慌里慌張地跑出帳蓬。
下面,怎么辦?
四周都是宿營的義軍官兵,黑乎乎的夜色里,聽得見鼾聲還遠處的斥罵聲。
他下意識地想跑回自己的“宿營地”,跑了兩步又停住了。
不行!
我殺了總管,早晚會被人發現,呆在這兒只有死路一條。
可是,往哪兒跑?
這是車廂峽,四周都被官軍緊緊圍困,水泄不通,想逃出峽谷是妄想。
譚天保心頭一陣熱,又一陣涼,惶恐得不知道怎么辦才好。
夜色茫茫,害怕、孤獨、緊張……
我該往哪兒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