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面上猶豫之色,楊素趕忙道:“這樣,也不叫陸道友為難,楊某回去叫族兄過來,你看如何?”
“恐怕不行,在下不日就要離開有事要辦。”
抿了一口酒,目光掃過偷偷望來的嬸侄二人臉孔,陸良生想了想,從袖里掏出地圖小軸鋪開。
“不如這樣,半月后,金州商雍城外十里再會。”
“哈哈,好!”
笑聲豪邁,震的客棧鍋碗筷子顫響,陸良生也笑了笑,隨后兩人一邊喝酒吃菜,一邊談論道法上的事,時間至晌午,楊素不忘付了飯錢,才醉醺醺的上馬離開,將消息帶回長安。
唉…..終于走了。
陸良生看了看桌上的殘羹剩菜,總不至于讓師父吃這些,帶著些許醉意起來,讓婦人再煮一份紅燒肉,送去客房。
“先生,先生!我幫你把書架搬上去!”
看著見機懂事的少年,陸良生失笑的跟在后面走入房間,付他小費,少年也不收,乖巧的將房門闔上離開。
蛤蟆道人推開隔間小門,長長出了一口氣:“悶死老夫了。”
聞到香氣,爬到圓桌,卷過一片肥膩的肉片,愜意的側躺下來,一蹼抓過小碗里的米飯塞進嘴里,斜眼看去倒在床榻上的徒弟。
“也不說給為師弄點酒上來。”
書架畫軸里,紅憐飄去盆架,擰了毛巾過去給書生擦臉,將他鞋襪脫下,放到床上。
“蛤蟆師父,公子他很疲累,就不要再說了。”
“就你會心疼人。”
蛤蟆轉回視線,努力鼓動兩腮,將肥肉嚼爛吞進肚里,像是吃舒服了,啪嗒啪嗒踩著蛙蹼,走去窗欞外投在地上的光斑,盤成一坨曬起陽光。
享受這下午片刻的安寧。
舒服啊……他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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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光隨著時間傾斜落去西面,灑開的霞光漸漸被黑色吞沒。
夜色深邃,客棧內,一道鬼鬼祟祟的身影推開房門,走在過道,來到客房門口,看了看四周,隨后壓低了嗓音。
“先生…..”
“先生!”
屋內,蛤蟆道人睜開一只眼睛,聽到是孩童的話語,無聊的打了一個哈欠,繼續靠著木枕睡去。
陸良生模糊醒轉過來,腦袋里隱隱還有些疼痛,揮手阻止了紅憐想要去開門的舉動,套上鞋子走去門口,將房門打開。
“.…..你半夜三更不睡覺,跑到我這里做什么?”
門外的李隨安仰起小臉,倒是一副不怕的表情。
“是先生叫我來的啊。”
“我何時說過…..”
陸良生話語停了下,隨后笑起來,之前倒是對這少年說過一句:“你且先回去。”通常來說,這話乃一句的前半句,后半沒說,別人自然有理由過來問。
“你倒是機靈,說吧,你想學什么?”
門外,李隨安漲紅了臉,捏緊拳頭,望著負手轉身進去的先生,鼓起勇氣,話語激動的擠出喉間,帶出顫音。
“我想學先生劍術!天上飛的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