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頭鐵到敢于抵抗王師的農場主并不多。所以暫時他們還只是失去了奴隸和金幣,至少那些搬不走的東西,土地、房屋都還在他們手中。然而,緊接著還有更壞的消息等著他們:土耳其官吏們不久也登上了岸。
正所謂“賊來如梳兵來如篦,官來如剃”,這些上岸的官員,他們肩負的最重要的任務之一,就是給這場戰爭的有功之臣,弄到足夠用來表彰他們的忠誠的土地。當然,這也可以說得更冠冕一點,那就是清查叛逆的支持者和同情者,并給他們以懲罰。
在上岸之前,這些官員就已經被告知:“如果那些農場主逃走了,那毫無疑問,他們是公開的,不加掩飾的叛逆的同黨,他們的一切財富——包括土地、住宅以及所有的一切都應該被沒收。如果他們還留在他們的農莊里,那你們就更要警惕。因為這意味著他們是那些叛逆的隱秘的,潛藏著的支持者。對于這樣的毒蛇,我們當然更要加以嚴厲的打擊,他們應該被送進監獄,接受法官的審訊——當然,我們不會冤枉一個好人,但也不能放過一個叛逆……”
于是,的黎波里附近的農場主,除了已經逃走,或者在之前就已經被砍掉了腦袋的,幾乎全都被抓了起來,并被送進了土耳其人臨時搭建起來的監獄里,然后,那些官員們就開始以驚人的速度審理這些案件,然后以當年羅伯斯庇爾的革命法庭一樣的速度將那些農場主們的腦袋都砍了下來,將他們的妻子兒女都轉手賣給了跟著他們一起來的那個叫做埃爾多的奴隸販子。
現在,整個的的黎波里近郊的,最有價值的土地都成了寶貴的無主之地了,你說這該有多好。靠著這些寶貴的土地,塞利姆三世蘇丹該能夠收獲多少忠誠呀。
當然,這些土地并不能全部獎賞給給塞利姆三世蘇丹的忠臣,因為其中的一部分土地還要分給那些基督徒奴隸,作為他們被綁架到這里來的補償。
事實上,這些基督徒奴隸大多數都是當年真正被劫掠來的基督徒的后裔了。在最近的一百年中,巴巴里海盜以及很少再像幾百年前那樣登上地中海北邊的海岸(法國除外),掠奪沿海居民了。新的基督徒奴隸當然也是有的,不過他們大多來自于海上的劫掠了。
那些最近淪為奴隸的基督徒其實相當少。他們當然可以在拿到一點補償之后回歐洲去。但是對于大多數的基督徒奴隸來說,他們和歐洲之間的聯系已經完全斷掉了,甚至于,他們除了信仰天主教之外,其他的生活方式,生活習慣已經更像是一個北非異教徒了。
所以他們只能留在北非,法國也需要他們留在北非,因為他們天然的就是法蘭西的支持者。而為了能讓他們能在北非繼續生活,法國就必須為他們爭取一塊足以養活他們全家的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