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這一點上來說,這個問題并不難回答。但是在這個時候博旺先生提出這個問題是什么意思就很值得深思了,難道說博旺先生是在表示他準備又有所動作,做空股市?這可是個大動作,如果博旺先生,不,應該是如果羅馬銀行開始做空鐵路的話,那整個法國,整個歐洲的鐵路股票的全面崩盤幾乎是可以肯定的。到時候,無數的投資者的尸體只怕會飄滿了塞納河(巴黎)、美因河和萊茵河(法蘭克福)的。就算是泰晤士河上,多半也會有一片尸體。
如果羅馬銀行是一家和羅斯柴爾德銀行一樣的銀行,那內森·羅斯柴爾德就會毫不猶豫地回答:“是的,股價的確太高了,滿是泡沫,現在是做空的好時機了。”
但是羅馬銀行他不是一家普通的商業銀行,它是一家中央銀行呀,這就意味著它擁有其他銀行所沒有的巨大權力,但是也有著其他銀行不需要顧及的包袱。它必須對整個法國的經濟形勢負責。
如果整個鐵路股崩盤,說不定,不,應該說是肯定還會影響到其他方面,然后弄得不好就是一場大蕭條。然后,這不就出大問題了么?
所以羅斯柴爾德想了想,然后道:“鐵路股的熱度的確過高,需要讓它緩緩地降溫。要不然,的確存在崩盤的危險。不過要讓它緩緩降溫,操作起來很有難度。”
羅斯查爾德的意思表現得相對隱晦,他覺得自己大概是把握到了羅馬銀行的意思,那就是羅馬銀行希望他能和羅馬銀行聯手,將這個熱潮慢慢地降下去。
羅斯柴爾德的意思,熱羅姆是一點都聽不明白的,他只能努力地將大家講的話都記下來,然后回去聽約瑟夫給他解讀。
“羅斯柴爾德先生,您也知道這個泡沫非常大,想要讓它慢慢的降下去,幾乎是不可能的,至少在技術上是不可能的。”博旺先生搖搖頭道。
羅斯柴爾德陷入了思考,顯然從博旺先生剛才的發言來看,他以及他身后的羅馬銀行,并不打算靜悄悄地消弭危機,甚至可能打算主動的引發危機。但是引發危機對他們有什么好處呢?
這樣想著,一個小火星突然一下子從羅斯柴爾德的腦袋中跳了出來,就像全副武裝的雅典娜從宙斯的腦袋中跳了出來一樣:
“從技術上講要避免崩盤的確很難,甚至幾乎是不可能。強行違背市場的規律,肯定是吃虧不討好的,既然如此,為什么不讓危機爆發?只要其他國家在危機中的損失比法國大,結果就不是不可接受,甚至如果處理得好,雖然問題是法國的問題,但是惡果完全可以讓其他國家去承擔……這恐怕才是他們的真正目標。”羅斯柴爾德這樣想著,便又想到了一個問題,那就是:“博旺和我講這些,目的是什么呢?”
要保住泡沫不破裂,要讓泡沫受控的減小,這的確需要羅斯柴爾德的幫助,但是要刺破泡沫,要讓這個泡沫爆炸掉,對于羅馬銀行來說,完全是順勢而為,一點難度都沒有。也根本就不需要羅斯柴爾德的配合。甚至于,認真的說,在如今的局面下,單靠羅斯柴爾德銀行一家的力量,就足以引爆這個大泡沫了,個忙不要說是羅馬銀行這個龐然大物了。此前羅斯柴爾德之所以沒有動手,很的一個原因只是不知道羅馬銀行到底是什么態度。如果羅馬銀行反對這樣做,那么他這樣就就會讓自己成為整個羅馬銀行,甚至是整個軍工復合體的敵人,這樣就算是在這場風潮中得到了不少利益,但這些利益并不足以抵償他和整個軍工復合體反目為仇的損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