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怪外邊都傳言喬應甲有意要招此子為婿,但他卻知道喬應甲雖有二女,但一女早就出嫁,另一女也早就訂婚,馬上就要出嫁了,但也足以說明喬應甲對此子的青眼有加了。
“若是此事交與你去辦,你能做好么?”齊永泰站住腳,背負雙手看著窗外。
“承蒙山長看重,但弟子以為還是要西園師兄來負責更好,弟子愿跟附驥尾。。”馮紫英大喜過望,終于成了。
看見馮紫英消失在門外的身影,齊永泰神色復雜。
即便是沒有馮紫英的這一突兀之舉,其實齊永泰也已經在考慮這場講學論道該如何來運作了。
青檀書院不僅僅是一座書院那么簡單,它更是一個標志。
繆昌期和朱國禎來干什么?為什么這個時候來?
湯賓尹把韓敬送入青檀書院而非崇正書院意味著什么?
那都是有所想有所圖的,齊永泰不指望每個人都能很純粹,有各自的想法和欲望也很正常。
這場講學活動一旦演變成南北士林盛會,必定會吸引到更多地目光,這也是齊永泰所期望的,只不過他先前還一直有些忐忑和猶豫,卻被馮紫英一下子幫自己挑破了。
無數有心人都會關注,甚至會摻和進來,他們有的人會趁此機會昭示什么,也有的人會借此機會考察考驗什么,總而言之,這對于很多人來說都是一個舞臺和試金石。
“如何,紫英?”踏出山長的公房,月色溶溶,看見同舍們關懷的眼神,馮紫英心中也是一暖。
雖然他也不確定這種關懷里邊有多少是為自己著想的,但他覺得起碼像許其勛、鄭崇儉和孫傳庭還是可以信賴的。
畢竟他們也還是十三四歲的少年郎,自己也不用隨時以過來人那種三四十歲的心態該來琢磨他們。
范景文和賀逢圣也來了,顯然他們也聽到一些什么,只是自尊和矜持讓他們距離稍微遠一些。
“夢章兄,克繇兄,你們也來了?”馮紫英揮了揮手,“一起進來吧,正好可以說說情況。”
范景文和賀逢圣的感覺都很復雜。
自從這個小家伙一來,似乎就奪走了他們倆許多風頭,但不容否認的是他的確帶來了很多改變和新東西。
陳奇瑜再也不以乙舍首領自居來和他們別苗頭了,心思都放在如何與馮紫英爭奪乙舍的領導權上去了,這一點大家都能看得到。
甲舍這邊的影響力在急劇下降,嗯,他們這兩位甲舍“領袖”的光環也日趨暗淡,尤其是在那一日許獬來“挑戰”之后。
但不容否認的是整個東園這邊的影響力和地位卻擴大和提升,尤其是在山長、掌院和西園師兄們心目中。
馮紫英用這場辯論大賽一下子就把整個東園的心氣給凝聚起來了,而在此之前,范景文和賀逢圣其實也力圖做到,但未能實現。
馮紫英沒多少廢話,很簡單把情況作了介紹。
整個宿舍里又成了一片興奮歡樂的海洋。
大賽預賽在即,本來就已經夠激烈了,現在西溪先生和平涵先生來講學則要上升為登壇論道,甚至崇正書院也要加入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