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他,巡鹽御史有獨奏權,你都轉運鹽使就是一普通官員,根本無法和其叫板。
陶國祿是王爺一手運作提拔起來的,也花了不少心思,要說這陶國祿有其他心思怕是不可能,但你要讓他去和林如海抗衡,那就不現實了。
除非林如海真的病得不能視事,而新的巡鹽御史未去,那么陶國祿還能有些機會。
“楚先生,當下情形,你覺得孤當如何?”
強壓住內心的怒火憤懣,義忠親王回到自己上座坐下,深深地吐出一口濁氣,這才緩緩道。
“王爺,若是這開海之略全面鋪開,恐怕咱們今年在海上那邊的收入就要斷了吧?”楚姓老者悠悠地道。
義忠親王目光望向汪梓年,汪梓年遲疑了一下,最后還是道:“朝廷已經定下寧波和泉州以及廣州開海,估計五六月間就要啟動,就只有漳州那邊還能有點兒,但是基本上沒太大意義了,縱然水師這邊有我們的人可以放水,但是恐怕那些交了特許金的海商們都不能答應,都會想方設法檢舉打壓,……”
閩浙走私收入是最大的來源之一,但是這開海方略一出,基本上就把整個來源的根基給毀了。
都可以光明正大的海貿了,而且還是朝廷鼓勵的,誰還會冒著性命危險去走私?
特許金和海稅雖然重了點兒,但是再也無虞水師的攔截,再也不擔心官府抽風似的的突然襲擊,更不用擔心御史和龍禁尉的明察暗訪了。
“兩浙鹽上的收入被喬應甲和楊鶴前年那么一出手,基本上就癱瘓了,再要重建難度不小,而且也要時間。”汪梓年既然攤開了,也就不再掩飾,“而且朝廷也盯得緊,稍不注意就要暴露,我們也不敢太過,……”
“兩淮這邊林如海原來總體來說還算是寬松,留了一條路,但是這廝卻始終不肯把這條路放寬一些,像湖廣和江西始終不允許我們滲入進去,打壓得厲害,沒了兩浙鹽上收入,全靠海上收入和兩淮這邊,可海上收入再一斷,兩淮這邊又還是這樣,恐怕就難了。”
汪梓年把情況和盤托出,義忠親王更是坐不住,健碩的身體忍不住扭動起來,真有點兒如坐針氈的感覺。
“楚先生,……?”
“王爺,若是這般花銷依然如此,那海上收入便不可斷,而兩淮鹽上收入這邊須得要開辟新路徑,江西和湖廣要打開,……”楚姓老者目光陰沉,語氣卻不容質疑。
義忠親王眼睛一亮,隨即又黯淡下來。
倒是那汪梓年很理解主子的心思,沉聲問道:“楚先生,可開海之略是朝廷定下來的事情,而且連太上皇都點了頭,如何維系?那些海商不傻,當走私風險勝過繳納特許金和海稅時,他們不會干的。另外,兩淮都轉運鹽使司衙門這邊,林如海姑且不提,下一任巡鹽御史,太上皇和皇上那邊怕是都要爭執不下吧?”
“哼,爭執不下才是我們的機會,若是那林如海提前死了,那巡鹽御史遲遲定不下來,陶國祿便可暫代,……”
楚姓老者掃了一眼汪梓年,“至于海貿那邊,開海之略縱然大勢不可擋,但是拖延一兩年還是有機會的,那些個大戶們雖說名義上認可開海,但是若是能有機會阻延一二年,他們難道不想撈得更多?誰愿意去交那特許金和海稅?”
楚姓老者的話讓義忠親王和汪梓年都是眼睛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