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政策論中果真考了河工要略對河南沿河地區影響,我做的不錯,……”沈自征吸了一口氣,他不得不承認對方的優秀,雖然只是信手指點,但是居然就被他說中了。
而且這道題大大出乎大家的意料,雖然大家也對這個不是沒有任何了解,但是要說有多么詳細深刻的去琢磨,卻寥寥無幾了,幸運的是自己就是這無幾中的一人。
“噢,果真考了河工之事啊。”馮紫英點點頭,“看樣子李三才要入閣了。”
“啊?!”沈自征和沈宜修同時驚訝得出聲。
作為官宦子弟,他們對朝中的一些情況并非一無所知,李三才是工部尚書,現在內閣尚缺一名群輔,但是究竟誰入閣一直沒有定論,論理兵部尚書張景秋才是最熱門人選,李三才雖然也熱門,但是卻不及張景秋。
“怎么,這有什么值得驚奇的么?”馮紫英笑了笑,“李大人頗得圣眷,河工和漕運對當下穩定局面格外重要,相比之下現在西疆叛亂已平,遼東局面尚未露出端倪,家父也已經走馬上任,軍務這一塊也就沒那么急迫了,所以李大人也許就更適合當下入閣了。”
馮紫英說得很簡單,看起來好像也是那么回事兒,但是入閣這種大事顯然不是他所說如此輕巧,當然他說的這些因素肯定有倒是真的,只不過具體內情就不是沈宜修和沈自征兩姐弟能了解和理解的了。
沈宜修倒也罷了,但沈自征卻是將信將疑。
他和楊嗣昌素來交好,而楊嗣昌之父楊鶴去年參于西疆平叛,回來之后便升任都察院右僉都御史,楊鶴與兵部左侍郎柴恪關系密切,所以這些消息也能獲知。
按照楊嗣昌所言,張景秋更得皇上的信任,應該是張景秋入閣的可能性更大才對。
“紫英,入閣這等大事,恐怕以此來判定,未免有些……”沈自征搖頭。
“哦,君庸不信?那不如我們打個賭,如果是李三才入閣,君庸便記得欠我一個賭注,到時候我若是有什么事兒得罪了你姐姐,你便要負責替我說好話,嗯,若是其他人入閣,便算我輸給君庸一個賭注,日后但有差遣,我便照辦就是,如何?”
馮紫英笑吟吟地道。
馮紫英的賭注可不容易拿到,而且他這個賭注對自己來說也不過易如反掌,沈自征判斷,倒是他若是輸了,賭注倒也罷了,卻可以挫一挫對方的銳氣,也讓他不敢小覷天下人,省得對方始終壓在自己頭上,讓人喘不過氣來。
“行,那就這么辦。”沈自征慨然允諾,“紫英可莫要毀諾。”
沈宜修倒是很喜歡自己未婚夫和弟弟以這樣一種方式互動,雖然這顯然是未婚夫有意拉近兩家人關系的小花招,而且是拉自己做梯子,但是沈宜修還是很高興。
馮紫英一笑,“君庸小看我了,我是那等人么?”
一個月后,十月廿九,李三才任東閣大學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