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一個人儀態閑適,無論是手上的玉扳指,還是握著的折扇,以及腰間的玉佩,都感覺此人更像是京師城中的一位高門大戶士紳。
從幾年前自己被父親主動留在京師城作為人質時,楊可棟就已經練就了一份火眼金睛和隨機應變的本事。
大周龍禁尉盯得很緊,自己身邊的幾個仆從都被龍禁尉認熟了,經常去的幾個地方也都被龍禁尉安設有釘子,所以走到哪里都難以擺脫這些人的目光。
所以他不得不越來越擴大自己的活動范圍來盡可能尋找一些機會,尤其是在前年父親又派人進京之后,楊可棟就知道只怕自己父親已經有了一些打算。
前兩日父親排在京師城中的眼線主動聯系了自己,這是很罕見的情形。
楊可棟深知自己作為人質在這里,隨時被龍禁尉盯著,而父親眼線有他們自己的任務,那是在收集大周朝廷對西南方面的各類情報和動向,據說他們干得很不錯,大周朝廷內部多的是喜歡金銀珠寶的官員,只要持之以恒的去尋找深挖,就沒有不能做到的。
正因為如此楊可棟從來不和他們聯系,除了他們偶爾主動給自己提供一些情況介紹外,楊可棟更多的還是保持著安靜和沉默。
沒想到這一次他們居然要求自己與人見面,而且是女真貴酋,據說這是對方的要求。
楊可棟知道如果不是特別緊急或者迫于無奈,父親在京師中安排的人員是絕不會向自己提出這種要求的,這樣很容易引來不必要的麻煩,甚至暴露父親的一些意圖。
但對方堅持要求,原因是他們無法在京師城逗留太久。
三個人對視,卻都沒有言語。
最終還是楊可棟清了清嗓子,壓低聲音道:“時間寶貴,二位如果有什么要說的,便請道來。”
“你就是播州宣慰使楊大人的兒子?”代善也在打量這這個面色有些黝黑的男子,貌不驚人,甚至可以說太過尋常,如果走在街上,更像是一個山村農夫。
“正是楊某,尊駕是……”楊可棟已經知曉此人的身份,只是禮節性的核實一下。
“我乃建州左衛努爾哈赤次子愛新覺羅·代善,此番奉父汗之命入京公干,之前聽聞播州土司有意聯系我們女真,共謀大事,所以此番我也就想和楊兄謀面,想聽聽楊兄以及令尊的意思。”
代善的話讓楊可棟大吃一驚,共謀大事?誰敢這么說?
楊可棟有些冷森地瞥了一眼旁邊的那一位牽線者,但是很快又冷靜下來,父親派出來的人都是老到謹慎之人,怎么可能當著外人說這種話?分明就是這廝來詐自己。